周谷屯抱着头嘶了一声。
身后老爹的屋子突然传出一声暴呵,“俺还是你爹呢,你咋不听你爹的?”
周谷屯后退几步,跟上老哥,朝后指了指,“老头这是咋了?一大早吃火药了。”
“你自己看!”周满屯晃晃手里的烟杆。
周谷屯欧呦几声,回头啧啧几声,“爹,不得了啊,您又偷偷抽旱烟了?”
怪不得这么大火气呢,原来是偷藏的烟杆被大哥发现了啊。
这烟杆到了大哥手里,那就是有去无回啊。
老头也就只能骂几声出出气。
周满屯径直去了灶屋,把烟杆教给媳妇,红英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咱上次就差把爹的屋子翻个底朝天了,怎么藏的还有?”
“老头都快成精了,咱们上次只搜了地上,地下可没看,说不定被老头挖坑埋地底下了。”周满屯点燃干草扔进灶洞,“今个早上吃啥?”
“爹也真是,遇到这事儿就像个小孩……”红英笑着摇摇头,把磨碎的地蛋糊糊端出来,“早上吃地蛋饼,吃过饭你还要忙啥?”
“去西头给那伙人修炕!”
“还去啊,不是说……”
夫妻俩在灶屋里嘀嘀咕咕,村里却热闹起来了,天光大亮,家家户户大门打开。
关了一夜的鸡鸭鹅跑出家门,裹成球的小娃冲出家门,村里一下子热闹了。
没一会儿吵吵嚷嚷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大人们纷纷走出家门。
只见桑有福头发沾水梳的溜光水滑,拄着拐棍,昂首挺胸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个人。
两两一个跳着担子,担子中间赫然是半人高的筐子,上面盖着两块褪色的红布。
村里好信儿的人自动跟上看热闹。
桑有福也不说去哪儿,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着,碰到人就热情的招呼两句。
“看这方向,是往村正家的啊?”
有人看出不对来了。
“难道要给村正送礼?”
“人家刚落户,人生地不熟的,想和村正处好关系正常。”
“这才是聪明人呢,有句话就是这么说的,叫什么……礼多……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