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竭力地遏制着哭腔,仍止不住泪流满面,一道又一道泪迹划过面庞,像割裂的刀痕,她整个人几乎快碎了。
景迟语塞,不能答复。三日前,卿凤舞将他夫妇二人传唤回府,浅表作态,却未曾把事情的里外说道明白。是以,景迟与绿芜大抵是晓得卿凤舞要用自己的性命逼迫某人现身相见,至于是谁,他们不得而知。
“你怎么不说话?”绿芜泛着凉意的掌心攀上景迟的手背,巴巴地追问道:“小姐堵上了性命,可她自己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也这么觉得对吗?”
不及景迟作声,绿芜又像是一尾游鱼,迅速地抽身,毫不犹豫地往主街奔去。
“这样晚了,你还去哪里?”景迟着急忙慌地随上去,却怎么也拉不住她冰凉的手。
“我要去找熠王爷!他和小姐虽说分居已久,但尚未和离,倘若他顾及往日情分,也未尝不会帮我们家小姐的!”
“如果找他有用,小姐用得着赌上自己的性命吗?!”
“景迟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小姐死吗?!”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种人吗?!”
幕色薄凉,两颗扎满刺的心也冻得梆硬,任由狠话从嘴边囫囵地滚出来。暗夜笼罩着他们和他们眼前漆黑的前路。
“一个个成天地见不着影,大半夜也不进屋,你俩搁在外头吵甚劳什子?赶明儿还不去铺子里帮忙了?”
窗下,昏黄的烛光里倒着景辛氏的身影,只见她说话间也无暇往外多瞧,信手用绣针搔了搔头皮,复又忙着捣鼓着针线活。
准又是为她素未谋面的孙孩准备衣裳。
这景象倒也教景迟和绿芜冷静了些许。她黯然地垂下头,身为人母,不免为方才的冲动而懊恼;他眉峰陡紧,既愧又怜,如鲠在喉。
“大小姐办事向来稳妥,她谋划的不会出错,”他上前拥住她,轻声地说道:“再不济多担上两日,若她等候之人仍未现身施救,咱们就去官府鸣鼓,以相府之名诉求御前,宫里的太医必定有解毒的法子。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缄默着,如同天边璀璨的星光忽而间倏地黯淡了。
卿凤舞向来似皎皎明月,谁与之并肩都能闪闪发亮,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