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戛然而止,齐长风年方五岁,这下无疑被唬得噤若寒蝉,幼小的身子弓作虾状。
“白叔叔……”熠然伸手,拉了拉白山宗的衣角,轻问道:“我是不是没有父亲了?母亲她……她……也没了……”
“孩子,”白山宗沉重地低下头,正好对上熠然的视线。那双眼睛里,充斥着痛失双亲的悲恸、孤寂和迷茫,却也透露着无比的坚韧。白山宗悲从中来,俯身蹲定,拍了拍熠然短窄的肩头,沉声道:“你想为他们报仇吗?”
“想!”熠然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回道,他瘦弱的肩膀注定要担起这份血债。
白山宗眼中噙泪,接着道:“好孩子,那你且仔细听,记住我说的话——从今往后,世上再无熠然,你姓齐,名长风,乃是当朝齐王齐牧归的第二子。我会将你送回齐王府。十五年后,青城山,我们再会,共谋大业。”
“可是……他们不会怀疑我吗?”熠然反问。面对白山宗给自己的这条路,他既不震惊,也不抵触,唯有些许的考量。
白山宗心里未尝不知,熠然与齐长风固然生得身量、体形、样貌相仿,但此举毕竟是兵行险棋。别说今日齐家次子被掳,如何无恙回去,引人发问,便是狸猫换得了太子,往后十数年又当如何潜伏呢?
只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齐府的人马正在满城搜救,白山宗必须要尽快处置这俩孩子——他“倏”地起身,拔剑出鞘,手起锋落—,霎时,一抹触目惊心的殷红出现在熠然臂上——如此,兴许能够为这个幼小的孩子在齐牧归那只老狐狸前博些怜悯,从而少点猜疑。
“你被叛军掳走,自然难以全身而退,这也是我仅能帮你的。回到那个地方,当如何说话行事才不暴露,全靠你自己本事了。记住,人一生的仇人有很多种。能够站在你面前的仇人,固然难打。可人心里的敌人,就更难打。你这一生注定要背上仇恨,又多又艰难,那你一定要记住,只有制伏心里的敌人,压制它给予的恐惧,说服自己,相信自己,才能让真正的敌人也相信你、不再警惕你。”
“生而为人,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一生只剩归途,”白山宗接着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