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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
牧规浑身发抖地倒在地毯上,他浑身上下都是昨晚被人彘诡怪们咬出的伤口,血肉模糊,粘腻的血液顺着伤口一点点流淌到客厅中的地毯上,将米黄色的绒毛地毯染红。
“……呜……”
牧规死死地咬着牙,不敢从喉咙里发出一句呜咽声。
修女讨厌男人的哭声。
她觉得男人的哭声太难听了。
如果他不哭还好,一旦哭了,说不准修女就觉得厌烦,然后将自己抛弃……
这绝对不可以!
他为了活着已经放弃了所有的一切,现在,现在如果被修女抛弃,那他曾经放弃的那一切就都会是个笑话……他绝对不会让修女把自己像丢垃圾那样扔了。
牧规蜷缩在地毯上,他死死盯着那扇关闭的房门,期待着修女从那间房里走出来,然后,救他。
明明他已经很听话了不是吗?
什么都听,什么都听……修女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他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就行。
失血过多的某个时刻,牧规的眼前闪过安洁那张冷静嘲笑的脸。
“牧规。”
比现在年轻几岁的安洁冷冷地望着他,脸上细小的伤口冒着血珠,顺着脸颊滴落。
“你太恶心了。”
你太恶心了。
你太恶心了——
“不!”
牧规倏地吼出声,愤怒反驳:
“我不恶心我不恶心!我只是想活着!我怎么恶心了?我就是就是想活着——”
“嘘。”
一根冰凉苍白的手指突然出现在牧规眼前,轻轻地按住了他的嘴。
“太吵了。”
不知何时,修女已经抱着她的泰迪犬走了出来。
她蹲在牧规面前,手指无意识地游动,从牧规的嘴一路戳弄到脸颊边的伤口上,笑了起来。
“哭什么?”
修女好奇地望着牧规眼角的泪水,“身上被咬了那么多伤口都没哭,为什么现在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