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登记、入册、有身份,无论是哪来的混血、杂血,认祖归宗、起中文名字、背几段三字经,那都是自己的“人”。
实际上,光是这一招户口本,张弛就把自己地盘上的个个土人酋长、头人、苏丹、拿督揍的找不到北。
他们的权力无非是来自于对自己下边的穷苦土人的完全控制,一张嘴谁吃饭,一抬手谁娶亲,全看他们脸色。
而现在三保堂的出现,使得那些穷苦的土人想要享受三保堂的福利,就要先去登记身份,获得户口本,再想方设法获得一个华人身份。
没有了这些被他们绝对控制的‘隐户’、没有了排外的身份认同,这些头领还拿什么和张弛斗?
无非是花点钱,这些土人头目手中的权力根基,就直接被张弛一点点给溶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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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公所依旧是那个老样子:几间砖石风格,外边刷着白漆的二层小楼,门口的红漆牌子上写着“安民军安置管理事务署·曼德勒北部第七小区分所”。
排了会儿队,靳三辰就见到了穿着洗得发白的卡其布衬衣的郑管理员,后者坐在办公桌后,木桌上盖着一片透明的大玻璃,对方手里还拿着印泥。
“我这正给人盖户口章呢!三辰你有啥事?”
“郑哥,我今儿个是来问孩子上学的事。”靳三辰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这不是快开学了嘛,我大侄都十一了,这年纪不读初中,将来进了城里怕是不好混啊。可我打听了下,这中学的学费——哎哟,真不是咱老百姓能掏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