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自鸣钟清脆的报时声悠悠响起,表明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李纨依偎在贾环怀中,这位在贾府操持多年、守寡持重的大奶奶。
此刻竟将平日的端庄与矜持尽数抛却,眉目间流露出少有的柔情与依恋。
贾环轻轻抚着她的发丝,那平日里被众人视作沉稳端庄的李纨,此刻脸颊微红,眼中满是娇羞与痴迷。
“祥瑞~”
李纨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兰哥儿八月已过了乡试……”
书房内的紫檀香几上,瑞兽铜炉吐出袅袅青烟。
李纨的月白绫袄微微敞开,露出里头藕荷色抹胸,金线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明灭闪烁。
她纤长的睫毛在贾环颈间颤动,似栖在花瓣上的蝶。
“当真过了?”
贾环微微一笑,指尖划过她发间的白玉梅花簪:
“我前些日子送贾琎去国子监,还见着主考的朱大人。”
他声音里带着三分笑意,指尖却顺着簪尾滑到李纨发烫的耳垂。
“内阁已在议新科举法,往后经义只占三成,倒要考算学、水利、农桑这些实用学问。”
李纨身子一颤,金丝并蒂莲在烛光里泛起涟漪:“那兰哥儿”
"正是要同你说这个。"
贾环抽走她鬓边簪子,乌发如瀑泻了满榻。
“前日张侍郎在养心殿奏对,说江南织造局的西洋机器,须得懂勾股算经的监生才使得转。”
白玉簪尖在案几上划出几道银痕,“兰哥儿既通《四书集注》,若再读通《九章算术》……”
窗外忽地卷进一阵穿堂风,瑞兽铜炉里的沉香灰扑簌簌落在《水经注》残卷上。
李纨慌忙拢住散开的衣襟,却见贾环蘸着香灰在《禹贡锥指》扉页写算:
“你看这汴渠改道的土方量——”
“惯会拿这些劳什子羞人。”
李纨咬着唇夺过书册,指尖拂过那些陌生的算式时却放轻了力道。
“只是当真要变天?”
贾环低笑一声,将人重新揽进怀中:“工部新制的六合仪已能测地动,弗朗机炮也已经在军中试用,朝廷要大开海运通商,兴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