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耽于安乐,这样的日子他过了七年,那个踌躇满志的周无邪,沉寂十年。
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前朝腐朽,他奔走无用,今朝不清算前朝旧臣,更不用旧人——只有那么几个入了大将军的府门,其中以三王爷和谢信最为突出,一个负责新朝宫殿,和季家合作买卖,连手下舞娘如今一跃而上,成为长安炙手可热的新贵,谢信更是了得,怕是未来的帝师……
论学识,周无邪不在谢信之下。论武力战术,他自认胜过那批女将……
他出头无门。
明年将开的科举,他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考,人生如白驹过隙,如今回首满是萧瑟不甘。
“那安国公李氏真是猪油蒙了心,一个庶子,不过同是一个身份尴尬的姘头娘生的,贱到泥粪里的一个身份,居然巴巴送嫡女谈亲事……”
周无邪实在听不下去,回头训斥,“昌平,够了!哪一朝的开国皇帝不是平民翻身!”
大良朝的始皇帝还是土匪头子!
“你!”昌平被打断,就要站起来和人争辩个对错!“你整天胳膊往外拐又如何,别人根本不会正眼看你!”
一天天送策论,对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的臭男人以礼相待,不过是让人更看不起!
“昌平……”周无邪回身坐下,看着折扇上晾干的题字,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他仍未老,可已如暮年的烈士,还在空想伸展壮志。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沉寂下去?一代不努力,二代坐吃山空,三代与平民无异。”
为了儿子,为了周氏,如何能和新朝为敌。
秦修远没有掠杀过百姓,军队军风严正,夺取长安后,不少人往他的血统和妇人泼冷水,还有人自视清高,以为秦修远必要请他们出山建立新朝,明面上一副我绝不服从,事实上新朝果真一眼未看,大家又急得团团转…
编排人家的是非又如何?
实力打不过,嘴上赢家最难堪。在这位夫人没进城之前,秦修远根本不在乎,等夫人中了一箭,他屠了一族!
强者人狠话不多。
“大势已定,我们总得谋出路才是。”
周无邪垂着眼,无精打采很是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