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叔闲一怔。
墨大夫看着他,语气忽然柔和下来,“你不是天才,也不是命中注定的英雄。你只是一个被放进炉火的少年,被我一点一点烧炼出来,骨头碾碎又重铸,血肉剥离又再生……我把你变成了一把剑。而剑出鞘时,天地也会疼。”
“你该下山了。”
这是四年来,墨大夫第一次说出“出去”这两个字。
而在此之前,东叔闲每日的日子,早已规律如老钟。
清晨练功、午间静坐、傍晚研读医术与典籍、夜晚以针灸温灸调气,几乎无一日更改。雨打不歇,雪落不止,秋风也吹不动他一步。
他渐渐地,掌握了比普通弟子更深的气感能力,能听见百步外花叶的颤动,感知山谷气流的流转,甚至能闭目立在林中,三日三夜不饮不食,仅凭丹田气流与天地共振而自守精气神。
他的身上,慢慢褪去少年懵懂的稚嫩,变得像山谷里的石,沉默、冷静、有力却不言语。他虽不俊朗,但眉骨挺拔,鼻梁笔直,嘴角总有一丝不动声色的坚毅,整个人安静得像夜晚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