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一队蓝氏弟子翩翩而来,轻衣缓带,抹额飘飘,真的如同仙人降世一般。魏无羡目光落在领头那个少年身上,蓝思追——眉目如画,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姑苏蓝氏的雅正风骨。
他心头微热,当年乱葬岗上那个抱着他腿喊“羡哥哥”的小阿苑,如今已被蓝湛教养得如此出色。
一句玩笑般的“我生的”,那人却当了真,将这个众人眼中的“温氏余孽”视如己出,用十六年光阴将阿苑教养得知礼明义,风姿卓然。
这其中,既有蓝湛对他那份说不出口的深情,也含着对他当年执意庇护岐黄一脉的无言认同。他的二哥哥,总是这般不动声色却又坚定不移地诉说着爱意,让人忍不住心尖发疼。
魏无羡跟随着他们到了宴客厅门外,听着他们与莫夫人客套寒暄,眼底不由泛起几分欣慰。
这些孩子个个品性纯良,只是被蓝氏四千条家规养得过分方正,不太懂人情世故,也不太懂得推拒周旋,唯独蓝景仪眉宇间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跳脱。见他们安然无恙,他便溜进厨房顺了些吃食,折返莫玄羽的破落小院。
夜幕低垂,魏无羡来到蓝氏弟子布阵的西院,看到他们手中的招阴旗,心头不由泛起几分讥诮。
世人都说夷陵老祖是邪魔歪道,偏偏又对他所创的法器照用不误。就连素来视诡道为旁门左道的姑苏蓝氏,夜猎时竟然也堂而皇之地用着这些“邪器”。想必又是他的二哥哥在背后周旋,不知那人为此与蓝启仁争辩了多久,亦或是…又在祠堂跪了多久……
每每想到蓝湛为他默默承受的种种,心口便泛起细密的酸痛,恨不能立刻飞到那人身边。可低头瞥见这副经脉尽损的残破身躯,又不得不强按下冲动,若此刻遇见蓝湛,那人定然不会放任他独自离去,到时便很难寻到机会修复这具身体了。
不过,眼下倒是能在这群小辈面前露个脸,顺便托他们带个口信。如此想着,他信步上前。
“喂,小朋友们,今天的邪祟可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你们可得小心。” 魏无羡懒洋洋道。
见他戴着面具神神秘秘,蓝景仪当即呛声:“喂,你谁呀?我们认识你吗?藏头露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