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打仗费钱?
因为这年头人力本身也很珍贵,除了局部战场的胜利需要用人命来填充堆砌外,许多损耗其实在后勤和补给。
夏师爷高深莫测地没有答话,屋内气氛骤然变得僵硬,除了茶盏的轻微磕碰,竟落针可闻。
“小宋,你晓得天下免税赋的政令吗?”夏师爷平心静气地耍完了威风,主动开口。
面对这位笑面虎的提问,明洛不敢怠慢,如实道:“只听说河北和一部分承担运粮重任的州县被免除。”
“好一个只听说。”
夏师爷忽的冷笑起来,狠狠拍了拍手。
“连某身旁一个小小随从都知晓此事,尔等身为地方任命的里正乡长,居然一无所知吗?洛阳城的税赋何时被赦免过?”
到这一刻,明洛觉得自己没有较真的必要了,即不论李渊的政令究竟内容如何,洛阳府衙征收赋税的心一目了然。
说白了,朝廷或许免除了地方税收。
但地方政府这块的财政收入,还是得指望‘剥削’百姓,不然怎么发工资,怎么‘中饱私囊’。
明洛觉得索然无味的同时,乡长显然咬牙道:“小的明白,只是这些年大家伙儿都饱受征丁征兵的苦,好些人家连个男丁都凑不出来……”
这点垂死挣扎在夏师爷面前压根不够看。
他轻嗤道:“不是械斗吗?男丁都不够种田插秧的话,怎么还有力气聚众斗殴?何况——”
夏师爷平素看着和颜悦色,但并非一无所知被蒙蔽之人,他淡笑道:“况且……你们两村哪个不在意绝户之说?之前那生了五个女儿的人家不是被强行收走了祖田,当时闹到洛阳城,你们这边不都叫嚷着族规家训吗?”
在场几人面色都有几分讪讪。
“既然没有儿子活该没田,想必你们村里那么多亩田地都有男丁与之对应吧?还是说如今改规矩了?这岂不是对先前的人家不公平?”
句句都戳向了其他三人的心窝子。
明洛暗暗点赞。
原本那颗为劳苦大众感到唏嘘不平的心变得冷静。
如同夏师爷所说,别看这些村民各个苦哈哈的,可一旦把嘴脸对准比他们不如的阶层,比如同村的‘绝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