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谭策的敲门声是真的,那急促的语气也并非是作伪,似有无形的手搅动心湖,不留情面地将好不容易扎根下来的她连根拔起。
大抵是听到屋中没有回应,谭策再敲门时便更急促了几分。
沈岭垣握住了她的手,先一步开了口:“可能确定是裴家人?来了几人,可有你认识之人?”
苏容妘有些怔愣地抬头,入目便是沈岭垣一副处变不惊的的模样,他神色没有半分意外与慌张,只是原本那些温柔与满足的笑落了下去。
“你知道裴家人会来?”
“不知。”沈岭垣轻轻摇头,“但大致的缘由,我也能猜到一二。”
苏容妘一颗心被捏钻起,但在阿垣身边,感受他握紧自己手的沉稳力量,她便深吸两口气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像年少时一样,所有事可尽数交给他去解决。
外面的谭策略一沉吟,低声道:“来人约有五个,我虽不认得,但能确定是裴府中人,他们要你亲自去见面,还有——”
他轻咳两声:“还要妘姑娘也过去,不过裴尚书令未曾亲自过来。”
裴涿邂没来。
苏容妘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只觉得只要裴涿邂未曾来,事情便并没有多糟糕。
沈岭垣略一思忖:“他们人在何处?”
“并未能寻到此处,只是暗点中等候。”
沈岭垣将苏容妘的手拉过来,握在双手掌心之中:“好,有劳传话过去,想要见我与妘娘,便亲自来。”
苏容妘诧异地睁大眼眸,未曾想到阿垣竟会主动邀裴涿邂前来。
她的疑问憋在心中,等着外面谭策应了一声后退下,这才问了出来。
但原本在沈岭垣面上那细微的血色已尽数退了去,继而他以手成拳抵在唇角猛咳了好几声。
苏容妘惊慌地寻帕子给他,他咳到最后,那无神的眼眶已泛起些精闪光亮,帕子上也沾染了血迹。
他看不见,又因病痛无感不敏,但他对自己身子了解,大抵是又在咳血,他不想让妘娘担心,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帕子折起来,不将染血的那一面露出。
可苏容妘能看见那比红帕颜色还要深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