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只觉心口似被狠狠揪扯了一下,连忙快步走到他身边去,此刻才看到床榻不远处有一人正在打盹。
她的到来将那人惊醒,瞪着眼看了她好半响,这才压低声:“嘘——沈郎君刚睡下。”
苏容妘自是舍不得吵醒他,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后便全然看着阿垣的情况,他似在忍受着什么痛苦,他醒着的时候很难从他面上看出什么,但此刻却能从他微蹙的眉心上泄露出来一点。
但他似是与这病痛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些,他似是已落了下风,整个人虚弱不已,似是这病只要再稍微厉害一点,便能彻底将他带离这人世。
苏容妘眼眶泛酸,不想在阿垣身旁哭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提前为他哭丧,太不吉利,她吸了吸鼻子,将这股酸意忍了下来,抬手将被角掖了掖。
可旁边立着的人却好似一直在盯着她看,到底是让她难以忽视,她下意识抬眸时,便正好对上身侧人惊讶的眸光。
“妘姑娘,方才有人传消来说您还活着,小的还当是听差了呢。”
苏容妘眉心微动,压低声音反问:“你认识我?”
这人太手抚了抚面颊,叹气一声:“五年未见,妘姑娘还是如从前般好相貌,倒是小的跟着风吹日晒雨淋,叫姑娘都认不出来了。”
苏容妘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却觉好似记忆之中蒙上了雾气,怎得也探寻不到面前人的踪迹。
“妘姑娘您忘了,小的是黄府上的下人。”
黄府两个字入了耳,那些早已不知在何时尘封了的记忆似一点点发起了微弱的光亮,从她脑海之中挤出来,将那些过往带到她面前来。
她记得当初的杨州府台,便是姓黄,黄大人当初看重阿垣,想将小女儿嫁给他。
她记得那黄姑娘生的雪肤花貌,性子亦是温婉良善,将她衬得好似脚下凡泥,还曾贴心道,若是日后嫁给了阿垣,不介意她的存在,可以许她一个妾室。
只是后来在她自己暗自伤心后,要离开时被阿垣追赶上来,说通了自小便有的、心照不宣的情意,阿垣便已告诉了她,早就回绝了黄大人。
那些事在当初反复折磨她,让她夜里都难以安寝。
可杨州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