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依臣之见,宜以我军之长,制敌之短。闻宇文化及部的后勤补给,多从东郡等地输送,可先以精兵袭扰其粮道,令其缺粮的程度雪上加霜;再以奇兵突袭其薄弱环节,扰乱其军心,使其内部生变;然后,待时机成熟,择地设伏,诱其来攻,一战而定胜负。”
李善道听罢,摸着短髭,寻思了会儿,问屈突通、窦建德等:“公等以为药师此策何如?”
方今李善道帐下,地位最高的几将,加上李靖这新进之贵,分别是刘黑闼、李靖、屈突通、窦建德、薛世雄。此五人俱是郡公或县公之封、上柱国之勋爵、兼领十六卫大将军之一,每个人,都是李善道可以外放,出任方面之将的人选。不过,因为身份的不同,这五个人在李善道帐下,而今为人处世的作风却各有差异。李靖不用多说,谦虚低调,此外还有一人,与李靖相仿,亦是低调内敛,不到必须说话时候,通常不轻易开口,即窦建德。
遂窦建德恭谨地起身而已,未有先开口回话。
屈突通给自己的定位,是“忠臣”的人设,他不像窦建德那样谨慎,——至少表面上如此,就起身来后,他直言不讳地回答李善道的问话:“大王,李公此策甚妙,正合兵家之道。概括言之,臣以为可以六字总结,‘疲敌’、‘攻心’、‘决战’。若照此施之,歼灭宇文化及部的胜算很大。然有两点,却不可不虑。”
李善道“哦”了声,倾身向前,说道:“两点都是什么?公请言之。”
“就是臣愚见,决战之时,我军须防宇文化及狗急跳墙,拼死一搏。毕竟,其有十余万众,一旦落入粮尽路绝、走投无路之境,不排除会孤注一掷,反扑我军。此一不可不虑。如按李公此策行之,短日内恐是难以歼灭宇文化及部,则在此期间,黎阳城能不能守得住?我军应作些什么,才能保证黎阳坚守?又万一决战之前,黎阳失陷,何以应对?此二不可不虑。”
李善道点了点头,说道:“公此老成之论,这两点,确是须虑。”问窦建德,“窦公何见?”
窦建德这才出声,躬着身子,行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李公此策,确乎良策。宇文化及因为缺粮,既已攻入黎阳郡,围城黎阳,且数次击退赵、李、王诸公之援军,臣愚料之,其部将士现必正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