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熟读兵法,应该知道何谓‘置死地而后生’吧。”
“所以,你是故意扑过来,让自己身处险境?”孟煜目光凛然,握紧了拳。
“也不全然,没人能算到公孙奕突然发难。我不过是随机应变而已。”兰亭舟淡声道。
“你就不怕当真丧命当场?!”
“怕,如何不怕。”兰亭舟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高远的蓝天。
“我不过是拿命赌一把而已。”
“与其真让你将阿采夺走,还不如我两眼一闭,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只要我能活下来,你就再无可能将她骗走。”
“孟将军,听闻你也曾昏迷三日,阿采可能衣不解带照顾于你?”
“兰亭舟!你这阴险狡诈的老匹夫!!”孟煜愤而起身,指着兰亭舟的鼻子怒骂着。
兰亭舟眉眼不动,容色温和,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如光风霁月,月朗风清。
孟煜知道兰亭舟赌赢了。兰亭舟也知道。
不管兰亭舟的出发点是如何的奸诈,但对方实打实地,于他有救命之恩,忘恩负义之事,他还做不出来。哪怕这个恩,他压根儿不稀罕对方来救!
又在太医院修养了十日,兰亭舟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王院正提议可回府静养了。
甘采儿坐在厢房的桌前,手里捏着放妻书,怔怔出神。按落款时间来算,这放妻书早在三日前便可拿去官府备案了,可因兰亭舟受伤之事,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她也分不清,到底是真没时间去,还是不想有时间去。事到如今,也总该有个决断了。
那是先送兰亭舟回府,还是该直接去京兆府?
“还没拿去备案?”身后忽地响起兰亭舟温和的声音。
甘采儿一惊,猛地回过头,略有慌张地将放妻书往身后藏,磕巴道:“今,今日就去。我,我不是故意拖着不去的。”
兰亭舟探身过来,长臂一伸,将和离书从甘采儿手中拿过。
他垂眸看着那张纸半晌,而后道:“不必了。我写给你的并非放妻书。”
“什么?!”甘采儿双眼圆瞪。
这是哪来的胡话!虽然她读书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