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同样了解儿子,时间有限,立即决定把话说个明白。
让夫人和其他家人退下,他看着明显更加忐忑的儿子,突然表情无比严肃的问道:“宫里的消息你是从哪得到的?”
张仲熊倏然一惊,终于知道自己错哪了,额头蓦地渗出一层冷汗。
一见儿子这副模样,张叔夜也是瞬间瞪大了眼睛,疾声问道:“你寻人打探宫中消息了?!”
张仲熊见父亲误会了,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是去找柳中丞打听父亲消息,他有一次无意间说漏嘴了。”
“还好还好,这小子总算还没蠢到家。”
张叔夜心里大喊,很明显的重重松了口气,可紧跟着就冷笑道:“说漏嘴?把你那脑子扒出来,再和八百个一样的捆一块儿,也比不上那小子一根毫毛!他会说漏嘴?”
张仲熊被父亲贬低得有些尴尬,“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张叔夜点点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人家本意是暗示为父不会有事,哪知却被你想歪了,要让那小子知道了,非把鼻子气歪不可!”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事情远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柳谦益作为陛下身边的得力干将、梁山系的头号文臣,哪有必要和自家示好?
就是想拐弯抹角的向外界释放一种信号罢了,没想到所托非人
至于那么做的原因,就太复杂了,很多他也是获释之后才想明白的。
不过那些就没必要和儿子细讲了,讲也白讲,根本没那个脑子嘛!
于是张叔夜话锋一转,“知道陛下召为父南下见驾,所为何事吗?”
张仲熊摇摇头,感觉更迷糊了。
自己这段日子本就被形势的变幻搞得晕头转向,今天父亲又是怎么了?思维咋也这么跳跃呢?
张叔夜突然压低了声音,“江南初定,也和当初的汴梁一样,该杀的要杀、该贬的要贬。”
“只是陛下没有耐心再等一个三年了,而为父这个侥幸活命之人,就是陛下手里的那把刀!”
说罢,他盯着儿子的眼睛,沉声问道:“现在明白了吧,你觉得你母亲她们还能回得了老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