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这才发觉饥肠辘辘,就着颂芝的手连喝了几口。金黄油亮的汤面上浮着翠绿的葱花,炖得酥烂的鸡腿肉一抿就化。她吃得急,唇角沾了滴汤汁,颂芝忙用帕子去擦,却见小姐已经歪在枕上昏昏欲睡——汤里到底还是加了安神的药材。
养伤的日子慢得像蜗牛爬。年世兰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子。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早被她翻烂了,连书页边角都起了毛边。若不是有年羹尧时不时送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她早就忍不住了。
好在她身子强健,就在她腿伤将愈,能扶着人慢慢走动时,一道圣旨砸得年家措手不及——年羹尧被任命为四川巡抚,不日上任。
出发那天,年世兰固执地站在府门口相送。看着二哥带着二嫂离开,年世兰眼泪汪汪,年母搂着她哄了好久才止住。
待年世兰腿伤痊愈时,京城的初雪已落了厚厚一层。
这日清晨,她裹着大红羽缎斗篷在雪地里撒欢,鹿皮小靴踩得积雪咯吱作响。领口的白狐毛被呵气染得湿漉漉的,衬得一张小脸愈发明艳。
“额娘——”她拖着长音扑向年母,发间珊瑚珠串随着动作叮咚摇晃,“带女儿去朱雀街嘛,听说新开了家胭脂铺!”
年母被她晃得头晕,终是抵不住软磨硬泡。临出门前,又特意让丫鬟多塞了个鎏金手炉给她抱着。
朱雀街上人流如织,年世兰像只出笼的雀儿,一会儿要看糖画,一会儿要买绒花。年母跟在后头直摇头,却还是纵着她将各色小玩意买了个遍。
行至醉仙楼前,年世兰终于觉出疲乏。正要唤额娘回府,忽见前方青帷马车里走下个美妇人。
那人穿着靛青缂丝袄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响铃簪。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却衬得她如同出水芙蓉,眼波流转间,如秋水荡漾。
年母脚步微滞,随即含笑上前:“四福晋安好。”
年世兰心头一跳,匆忙跟着行礼。
柔则怔了怔,目光略显茫然地望向年母。她身旁的翠衣丫鬟连忙小声的提醒,她这才恍然的点头回话。
不过,年世兰听着她的话,从最开始的炫耀自己发间的簪子是王爷亲手打完,到王爷对她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