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在紫禁城上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却驱不散宫墙内凝滞的寒意。因为青鸾已死,胤禛只能让人把她的尸身草草扔去乱葬岗,与允礼有牵连的宫人通通处死。
一时间,连素日仗着身孕骄纵的富察贵人都噤若寒蝉,终日缩在屋里养胎,不敢弄出半分动静。
这般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十月。富察贵人历经一天一夜的挣扎,终于产下一位公主,胤禛阴郁多日的眉眼总算透出一丝晴光,后宫里也总算都松口气。
可惜不过三五日光景,太医的就启禀,皇后脉象紊乱,胎息不稳,恐有早产之兆。
乌雅成璧从最初就猜到宜修这胎的情况,不过冷眼看着,就当作不知情。不过就算胤禛特意让人瞒着她,但是宜修的身子每况愈下,根本瞒不住。不管如何,在外人眼中,自己是宜修姑母,一脉血亲,盼着宜修好好的活下去的。
而且,乌雅成璧垂眸望着眼前穿着杏黄色团花小褂的弘泽,眼眶红得厉害,显然是才哭过,却还规规矩矩地行着礼,肉乎乎的小手抱拳,奶声奶气的请安。
乌雅成璧心头蓦地一软。
半个时辰后,太后的仪仗停在景仁宫门前。隔着老远,浓重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乌雅成璧进去的时候,宜修正半倚在床头喝药,听闻通传惊得药碗都险些打翻。慌忙撑起身子就想起来,只不过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急喘,苍白的唇上还沾着褐色的药汁。
“躺着吧。”乌雅成璧快步上前按住她肩膀,触手尽是嶙峋的骨头,与锦被下挺起的肚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待宫人们鱼贯退出,乌雅成璧望着窗棂上晃动的光影,突然开口:“宜修,你后悔有这个孩子吗?”
宜修的手指死死攥住锦被,骨节泛着青白。她望着太后的眼神像即将熄灭的烛火,却仍固执地亮着最后一点光:“不后悔,只求姑母在我走后多看顾他们几分。”
乌雅成璧伸手替她拭去唇边血迹,触手一片冰凉。她没说话,只是轻轻颔首——这个动作让宜修骤然松弛下来,仿佛抽走了最后支撑她的那根骨头。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