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行听从老人的吩咐,静静的坐在餐桌前,开始悄悄打量起这座不起眼的小屋的样子。
此刻,晨雾未散,海风湿漉漉地拍打着木格窗。纸窗破洞处塞着晒干的昆布,咸腥气与木头发酵的酸味在八叠大的空间里缠绵。泥地中央的火塘残留着昨夜烤沙丁鱼的焦黑鳞片,三块火山石支起的铁锅还泛着煮杂色蛤的奶白泡沫。
墙角竹篓堆叠成塔,最底层的海带正在霉变,最顶端的章鱼腕足蜷成紫红色旋涡。裂口的陶瓮里插着三根船钉,锈迹顺着瓮身流成褐色的泪。神龛前的供盘躺着半块发硬的鲷鱼头,鱼眼珠蒙着盐霜,像死去的月亮。
褪色的蓝染门帘后,补过七次的渔网正在滴水,水珠沿着网眼编织出新的纹路。被浪打歪的船橹横在梁上,蛀虫在橹柄刻出细密的航道。墙角苇席铺就的床褥里,露出的棉絮泛着陈年汗渍的浊黄,枕边贝壳串成的风铃正轻轻啃咬着斑驳的纸拉门。
屋顶有些昏暗的灯光在夯土地面爬行,照亮钉着三十七枚铜钉的旧橹,每枚钉子都藏着不同年份的台风记忆。潮湿的梁柱投下蛛网状阴影,某处霉斑正以海潮侵蚀礁石的速度,在墙面上缓慢绘制残缺的海图。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穷苦渔民家的小屋了。
终于,饭做好了。老者将盛好的一碗鱼汤端到了桌子上,李天行连忙起身去接,被老者制止了。老者又返回拿过两块儿米饭团放在盘子中,将它一并放在了李天行的面前,然后边说着“吃吧,吃吧……”边用手在嘴边比划着吃的动作。
李天行冲着老人笑了笑,然后开始吃了起来。由于临近海边,所以有关鱼一类的海产品还是很丰富的。李天行看到碗中大块儿的鱼肉,还有很多的海带,他开始吃了起来。
老人看到李天行吃的很香,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盛了一碗,自己坐到了餐桌上开始吃了起来。这个过程中,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流。
终于,过了一会儿,又有敲门声响了起来。老人开门,一个中年渔夫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通过二人的交谈,李天行得知这个就是之前老人称呼的叫做一郎的男子。
“大叔,你家有客人啊?”一郎看到李天行,好奇的问道。
“是吧,一个路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