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却满是激动:“是接应的人,咱们有救了。” 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劫后余生的渴望。何晨光重重地点头,眼中泪光闪烁。连日来积压在心底的疲惫、恐惧,仿佛在这一刻都找到了安放之处。他想起那些在枪林弹雨中的惊险瞬间,想起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绝望,此刻,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然而,两人紧绷的神经并未因此完全松弛下来。过往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就像一道道刻在心底的伤疤,时刻提醒着他们,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为凶险。稍有不慎,这近在咫尺的希望就会化为泡影。他们深知,敌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也许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着给他们致命一击。
他们跌跌撞撞地朝着灯光所在的山头走去,脚步虚浮而踉跄。何晨光的膝盖在之前的逃亡中受了伤,每迈出一步,钻心的疼痛就像无数根针在刺他的膝盖。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但他咬着牙,强忍着,绝不让自己的速度慢下来。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拖后腿,一定要和梁队一起到达接应的地方。
梁松的体力也早已透支到了极限,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在抗议。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地锁定着那灯光,那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是他们与队友团聚的信号。
每走几步,他们就会下意识地回头观察。目光扫过身后荒芜的原野,那曾经生机勃勃的土地,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残败的玉米地,秸秆被战火焚烧得漆黑,东倒西歪;还有那依旧弥漫着硝烟味的空气,刺鼻的味道让人作呕。梁松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枪,手指轻轻摩挲着枪身。尽管枪里的子弹所剩无几,但那是他仅有的安全感来源。“小心点,别放松警惕,说不定敌人还在附近盯着咱们呢。” 梁松低声说道,声音里透着谨慎。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警惕地搜索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角落。
何晨光微微点头,一边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一边说道:“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