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换岗的战友前来,他才缓缓转身,脚步沉重地走下哨岗。
第二天一早,急促的集合哨声划破了营地的宁静。梁松和何晨光对视一眼,迅速整理好着装,朝着指挥中心跑去。
新任务来得突然,却又在意料之中。梁松回到宿舍,开始仔细检查装备。他将每一个弹匣都取出,又一颗颗地压满子弹,动作机械而熟练,眼神却格外专注。经历过生死逃亡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战场上,每一颗子弹都可能决定生死。
何晨光默默地在一旁收拾着自己的装备,余光不时瞥向梁松。他注意到,梁松在拿起防弹衣时,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而当直升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梁松在系安全带的那一刻,动作明显停顿了。那一瞬间的迟疑,只有朝夕相处的战友才能察觉。
何晨光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递到梁松面前。梁松抬头,与他的目光交汇。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默契,有鼓励,也有对彼此的信任。“嚼一嚼,提提神。” 何晨光说道。
梁松接过口香糖,剥开包装纸放进嘴里,熟悉的薄荷味在口中散开,驱散了一丝紧张。
直升机旋翼搅动着浓稠如墨的夜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机舱撕裂。
金属舱壁在剧烈震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与梁松的心跳声渐渐重合。
他背靠冰冷的舱壁,战术背心上挂着的水壶随着颠簸不断撞击护甲,那细碎的声响像是命运倒计时的滴答声。
机舱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混合着机油刺鼻的气味、队友们紧张的汗水,还有上次任务残留的硝烟味。
这独特的气息让梁松的神经瞬间紧绷,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警惕地张开。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战友,大家都在沉默地检查伞具,装备扣具的咔嗒声偶尔响起,打破这令人压抑的死寂。
每个人都戴着战术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在黑暗中闪动的眼睛,如同蛰伏的野兽,等待着出击的时刻。
“还有十分钟到达目标区域。” 机长沙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像是从遥远的地狱深处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