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训练场的铁丝网洒落,在王琳脚边碎成银箔。他忽然想起铁力桌上那张泛黄照片里,自己身后隐约可见的老式居民楼,褪色的窗台上似乎摆着一盆绿萝——那会是儿时的家吗?母亲是否也会像年轻战士的妈妈那样,在电话里数着日子盼他归来?而自己对于他们的记忆似乎已经模糊不清了。家。这个本来应该非常熟悉的地方,为什么在自己心里却是如此遥远?
第二天清晨,王琳站在铁力办公室门口,制服上的纽扣被他反复摩挲得发烫。推开门时,晨光正斜斜切过铁力桌上的调岗文件,“后勤保障组”五个字刺得他眼眶发涩。
“我申请休假。”王琳挺直脊背,“回一趟老家。”
铁力手中的钢笔悬在文件上方,良久才搁下:“医疗组说过,情绪剧烈波动可能加重”
“可现在所有办法都试过了。”王琳打断道,声音发颤却坚定,“我记得您说过,龙队的战术核心是‘不放过任何可能性’。”
窗外的风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轻快地掠过训练场的旗帜,旗帜被吹得猎猎作响,这声音填满了沉默的间隙,仿佛是风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铁力坐在桌前,面色凝重,他的手在抽屉里摸索了一会儿,最终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牛皮纸袋。纸袋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牛皮纸微微泛黄,透出一股陈旧的气息。
铁力小心翼翼地打开纸袋,里面装着一份户籍档案的复印件,纸张也有些泛黄,显然是被保存了很久。他将复印件拿出来,放在桌上,推到王琳面前,说:“这是你入伍前的地址,和照片上的地址能对上。”
王琳看着眼前的字,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的目光缓缓移动,逐字逐句地读着:“嘉木县……四合村……”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它曾经是他生活过的地方,陌生的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回到龙队后,他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一些事情,李老为了保护好他而放弃了自己的性命,队友们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