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门这大半年,除了年节宴会等等必要的场合会碰面,除此之外,自己竟是从未曾被传到上房去过一回。
此时这颗甜枣,不过是赏给推磨的驴吃的罢了。
“这样也好。”她朝着空落落的庭院道,“灵堂里有新丧,少不了诸多采办。
“姐姐的养母住在燕子胡同,那里离南市不远。”
……
严夫人娘家已倒,前来吊丧的人就远不如当初严述那么多了,即使如此也还是实打实地接待了一整日。
到夜里,严颂忽然有传,严梁便让各房庶子女们守灵,自己先回来。
“听说你让老三家的独自住到了绮玉阁?”严颂神情严肃,“这成何体统?”
严梁躬身:“好叫祖父得知,陆氏身份敏感,当下多事之秋,孙儿如此安排,是为了就近看守好她。”
严颂脸色稍松:“那也不必非得如此。府里那么多下人,多传几个人跟着她也就罢了。
“最近我可是听到些闲言碎语,你好好一个望门公子,可别被坏了名声。”
严梁默了下:“孙儿自有分寸。”
“祖父,”严渠此时进来,“大哥不是那种人。那陆氏生母卑贱,大哥看不上她的。”
一席话说得严颂与严梁都沉默了。
……
严梁回房时已夜深。
绮玉阁还亮着一盏灯。
他收回目光进房,一进门就看到书桌上堆满的帖子账簿。
从前府里每个人有每个人管辖的范围,严颂一心应付皇帝和内阁朝堂;严述夫妻一个管外一个长内,配合默契;严梁协助严述,有自己的官家子弟圈子,严述忙不过来的事情,或者身份地位上不对等的应酬也会交与他。
可短短数日之内,靳氏没了,皇帝降罪了,严述死了,严夫人也没了,严颂依然要忙于朝堂,府内的事务全数堆在了严梁身上。
他在离门口最近的榻上坐下来,伸手把窗户推开。
透过窗户,再透过院墙上的镂花窗,可以看到对面院子的几点星火。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