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见状,不禁苦笑。瞧这模样,怕是将自己当成来杀人灭口的了。
不过他也懒得分辩,抬手推开石门,铁门碾过青砖甬道,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响。
杨炯下意识眯起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裹挟着霉腐之气扑面而来。墙角火把受气流扰动,忽地窜起半尺高的火苗,昏黄光影摇曳间,将受刑架上的身影照得纤毫毕现。
屠稔稔跪坐在刑台中央,月白色中衣早被水浸透,紧贴着曼妙身姿,透出几分难言的狼狈。散落的青丝间,半截雪白脖颈若隐若现,三道暗红淤痕自锁骨蜿蜒而下,消失在衣襟深处。
听得响动,她猛然抬头,潮湿发丝甩出细碎水光,原本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水珠顺着铸铁镣铐滴答坠落,在死寂的囚室里格外清晰。
“哗啦——” 铁链突然绷直,发出清脆声响。
屠稔稔挣扎着要扑过来,却被铁索狠狠拽住,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她蜷缩成一团,发出幼兽般的呜咽,湿透的衣摆下,红肿的脚踝触目惊心,浸透冰水的牛皮绳反复勒磨,将皮肉磨得肿胀发紫。
杨炯踏着满地刑具缓步上前,忽瞥见墙角木盒敞着盖,猩红药粉在火把下泛着妖异光泽。再看屠稔稔四肢不时抽搐,指尖蜷曲如钩,分明是中了西域奇痒粉。那万蚁噬心、百爪挠肝的痛楚,便是铁打的汉子也难熬半刻,偏生她竟还能硬撑,倒叫人不得不暗赞一声烈性。
行到近前,杨炯伸手挑起她下颌,忽有浓烈的水沉香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火光摇曳间,见屠稔稔唇角咬出的伤口殷红如绽,当下沉声道:“省些力气罢!软骨散混着合欢散入体,此刻莫说提气,便是寻常女子的气力也使不出。早早供出幕后主使,也好少受些罪。须知内卫的手段层出不穷,你受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屠稔稔那双杏眼蒙着水雾,却淬着刺骨寒意,染血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驸马爷这是要撕破面皮?” 她声音沙哑如碎玉相击,却带着三分冷艳,“就这般着急要你未婚妻性命?”
杨炯眉峰微蹙,神色冷若冰霜:“我没那么无聊!今日不过有几个疑问要问,你若如实相告,我便放你离开;倘若执迷不悟,这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