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闻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过一南一北的距离,纵马片刻便至。难不成你还能插上翅膀飞了去?”
话虽责备,语气里却藏着三分宠溺,倒像是哄着两个撒娇的孩童。
王修听了耶律拔芹这番言语,心下顿时了然。
二人一个久居登州,一个终要北返漠北,这偌大宅院自然不是为她们争的。
原就是为日后血脉计,老爷子膝下孙辈定少不了,既有杨炯的青梅竹马所出,又有世家联姻之子,还有公主贵女所育,哪能一一照拂周全?
这宅子看似闲居之所,实则是为孩儿们争个立足之地,既不争王府嫡庶名分,又保下血脉前程,当真是妥帖的盘算。
正思忖间,王修瞥见满园盛放的樱花,粉白如云似霞,不觉抿嘴笑道:“你既已种下这许多,可还有地儿容我那几株?”
杨炯闻言朗笑,执起二女之手,踏着满地花影穿廊过榭。
行至一处庭院门前,但见门楣上新刻倭国俳句,在春日暖阳下泛着温润光泽。
杨炯指尖轻抚过青石上的刻痕,转头望向王修时,眼中盛满柔情:前日听你念叨武藏的樱吹雪(今神奈川),特命人连夜请来倭国造园师,照着神奈川的景致打造。才刚收工,便带你来瞧。”
话音未落,一阵风过,门内忽有万千粉瓣纷飞而出,恍若云霞倾泻,倒比传说中的樱吹雪更添三分仙气。
二人抬眸望去,只见院中白沙如浪,蜿蜒铺展,恍若将东海细浪凝于此处。十步开外,一尊青铜惊鹿立在竹垣之侧,竹筒盛满落凇潭的活水,忽而 “铎” 地一声轻响,惊起檐下宿鸟。
“此乃仿平安京东大寺的惊鹿。” 杨炯引着王修踏上三折木桥,桥下明溪潺潺,朱红锦鲤穿梭其间,鳞片映着天光,恰似流动的霞彩,“闻说倭人最喜庭中水声,我便命人将暗渠改作明溪。”
溪畔龟甲纹石灯笼错落有致,灯罩竟是整块海蓝琉璃雕琢而成。王修指尖轻触一盏,灯芯忽地腾起幽蓝火焰,琉璃内壁上,金粉绘就的八岐大蛇栩栩如生,张牙舞爪间似要破壁而出。
“这是夜光砂混着鲛人脂,入夜后自会熠熠生辉。” 杨炯说着,变戏法般摸出一柄银锄头,笑道,“你家乡种樱,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