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从未想过背弃遗诏,可这张底牌攥在手里,才能镇得住那些野心勃勃的党羽,免得他们没了忌惮,做出什么掀桌的勾当。
想到此处,李淑忽地冷笑一声。
颜夫子那老匹夫,最近夜里怕是辗转难眠吧?不然何苦设下这般连环计,非要搅黄她这桩婚事?李漟与皇太后说不定也掺了一脚。他们忌惮的,不就是怕她与杨炯诞下子嗣,引得梁王府倒戈,转而支持她的血脉?
夜色深沉,李淑抬手抚了抚鬓边的凤钗,那点冷硬的金饰硌得掌心生疼。她今日便是要让满城宵小都知道:敢动她的婚姻,便是动了她的逆鳞!这长安城的天,还轮不到旁人来翻!
李淑睨着屠稔稔眼中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怨毒,只觉可笑。
她轻抬下颌,朱唇微启,字字如刀:“拖进诏狱,凌迟!传信颜夫子,让他来亲眼看着。他不是爱舞文弄墨写史书?便叫他好好记下这笔。再去叫田令孜来执刑,他够专业,能让这戏子撑一段时间。”
话音未落,忽闻一声疾呼 :“大姐且慢!”
李淑冷笑一声,眼波如淬了毒的银针般射过去:“三弟这是来救场?莫不是也掺合了这腌臜事儿?”
李泽垂眸敛了神色,语气却沉稳:“大姐误会了。小弟今日乃是受人所托。”
“可是颜夫子?” 李淑截断他的话,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他倒好手段,自己不敢露面,倒派你来当说客?”
李泽并不否认,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大姐,颜夫子那性子你我皆知。此时贸然将人处死,明日长安城里还不知要传出多少腌臜话。你亲自动手,反倒落人口实。依小弟之见,不如暂且消消气。小弟愿做个和事佬,劝各方各退一步,也好平息这场风波。”
李淑刚要开口,杨炯已跨前一步,冷声道:“此女涉嫌谋反,公主命内卫将其押解审查,本就是循律法而行,你为何横加阻拦?”
李泽气得直笑,冷声质问:“她一介女流,能谋哪门子反?”
杨炯挑眉,漫不经心地转着腰间玉佩:“这世上的事儿,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