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芮双颊飞红,借着起身的由头,指尖轻轻擦过杨炯袖摆,娇嗔道:“侯爷就会打趣人。奴家奔波许久,不过想讨口热茶暖暖身子罢了。”
“这会儿吃茶,当心夜里睁着眼睛数房梁。” 杨炯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扬声吩咐,“阿福,去取库房里的青玉碾药杵来。虞姑娘这金贵的伤,非得用二两珍珠粉细细研磨,才好得快。”
“侯爷!” 虞姒急得直跺脚,裙摆上的银铃叮当作响,“您瞧我姑母伤口又渗血了,怎还拿人打趣!”
话音未落,四个婆子已抬着软轿转出影壁。
虞芮见状,忽的娇躯一晃,手扶额头轻哼出声,整个人如风中残絮般朝杨炯倾倒。半散的云鬓垂落如墨瀑,鬓间虞美人香随着动作氤氲开来,纤腰软若无骨,倒真似那病美人般娇柔。
杨炯早有防备,不着痕迹地退开半步。
虞芮踉跄两步方稳住身形,他挑眉嗤笑道:“怎的?这软骨病愈发重了?莫不是要将王府当戏台子唱全本《游园惊梦》?”
“侯爷~~” 虞芮眼波流转,借着起身之势,指尖如蝶翼般掠过他掌心,“奴家伤了足踝,实在走不得路,也上不得轿……”
尾音婉转,直要将人骨头叫酥。
“这有何难!” 杨炯突然扬声,转头唤道,“阿福!”
“在!”
“没听虞姑娘金贵得很,要人抱着走?还不速速上前!”
“你这不解风情的木头!” 虞芮终于破了柔媚腔调,贝齿轻咬下唇,杏眼圆瞪。偏生她生得面若银盆、眼如水杏,这嗔怒模样非但不见威慑,倒似娇花初绽、娇蕊含露,活脱脱在向人讨饶卖乖。
杨炯狠狠瞪她一眼,再懒得周旋,冷声道:“休要作态!赶紧走!”
虞芮咬着唇瞪了杨炯半晌,忽嗤地冷笑一声,踉跄着便往软轿扑去。绣鞋未及轿沿,整个人已摇摇欲坠。
虞姒惊呼一声,忙抢上前扶住,转头向杨炯嗔道:“这般伤口再沾地,日后可是要留疤的!侯爷怎就这般铁石心肠?”
杨炯踱步近前,垂眸端详她虚点着地的伤足,忽而轻笑一声,扯住她手腕道:“再闹下去可就失了体面。”
虞芮混迹商海多年,岂不知见好就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