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听得连连点头,心下对颜夫子的算计有了几分明悟。他紧紧握住郑秋的手,问道:“既然你早已看透,为何还要拉着我离开?直接将那屠稔稔扔进皇城司招呼不好吗?”
郑秋白了他一眼,嗔道:“你呀,莫不是真糊涂了?那戏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拿戌字佩诬陷你,分明是有恃无恐。她背后牵扯的人和事,只怕比我们想得还要复杂。贸然动她,指不定要惹出多大的麻烦!”
见杨炯气得腮帮子鼓鼓,活像个吹胀的皮囊,郑秋勾着唇角,将浸得水润的莲足往他腿上一搁,轻笑道:“猜猜是谁遣我来救场?”
“莫不是老爷子?” 杨炯随口应着,瞥见她眼底藏着的狡黠,猛地瞪圆了眼,“还真是呀?”
“可不是他!” 郑秋嗤笑一声,屈起脚趾勾住他衣襟,“能请得动白云观主,还让人家亲手砸了镇派之宝,除了老爷子,还有谁有这等手段?那戏子背后怕是沾着佛道之争,老爷子这才遣我来给你提个醒。”
杨炯垮着脸,无奈道:“合着咱们只能干瞪眼,由着那戏子在眼皮子底下撒野?”
“给我擦脚。” 郑秋忽然将湿漉漉的脚掌往他胸口蹭,见他抄起自己新裁的月白裙袍就抹,当即跳脚骂道:“天杀的!这是我才裁的衣裳!”
杨炯充耳不闻,擦得愈发起劲。
郑秋气得直跺脚,见他无动于衷,只得飞他一记白眼:“你且放宽心!那屠稔稔想搅黄你和李淑的婚事?她也不打听打听,李淑是好惹的主儿?这桩婚事于大公主而言,可是保命符、定盘星,颜夫子动什么不好,偏要动她逆鳞。”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间闪过狠厉,“实在不行,把李潆叫回来!她发起狠来,连正一派的山门都敢掀,便是老爷子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那你不管我呀!诬赖我喜欢戏子!这是打我的脸吗?这是打你屁股,你能忍?反正我忍不了!”杨炯故意呲牙咧嘴的调笑。
郑秋啐了一口,刚要抬脚踹他,却被他一把攥住脚踝。水珠顺着她莹润如玉的足背蜿蜒而下,在杨炯掌心聚作一泓温热。
郑秋浑身轻颤,耳尖泛起淡淡红晕,足弓不自觉绷成优美的弯月。
此时恰逢三月杏花沾着夜露飘落,正巧缀在她涂着丹蔻的趾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