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倾洒在二人身上,连带着拂过的晚风都沾了几分柔意,将周遭景致晕染得朦胧而缱绻。
杨炯轻轻揽住郑秋肩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我实在不解,颜夫子这般故技重施,究竟有何图谋?”
郑秋倚着石阶,脚跟抵着石面,雪玉般的脚掌在水面轻点,惊起圈圈涟漪,她忽地挑眉反问:“你怎就笃定,先前那诬陷你的女子,定是颜夫子的手笔?”
杨炯微微一怔,沉吟片刻,似是陷入回忆,缓缓说道:“起初,我不过依着常理推断。这世上之事,谁得了最大好处,谁便最有嫌疑。当日若能拦下我去宣德门,挑动起学子们的怒火,若生出流血事件,局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便能以调停者的姿态出面收拾残局。如此一来,祸乱朝政的罪名想安在谁头上便安在谁头上,他反倒能落个力挽狂澜的好名声,这般算计,岂不是一举多得?”
他顿了顿,眸光微冷,又道:“还有那李泽,城中莫名出现的攻城器械,十有八九是他暗中提供。于他而言,事情闹得越大,越是有利可图,想来也脱不了干系。”
郑秋听了,轻轻颔首:“倒是分析得透彻。只是这头一回掀起的怒火被你暂且平息,如今他们又借那戏子生事,这回要挑动的,可是人心底的嫉妒与贪婪。你又当如何应对?”
杨炯一愣,面上满是茫然:“嫉妒?贪婪?这从何说起?”
郑秋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葱白指尖轻戳他额头,似笑非笑道:“亏你平日里自诩精明,怎的这会儿倒成了糊涂虫?他们这般大费周章,捧出个声名鹊起的女子,故意将她塑成众人求而不得的女神,再编排你强占欺辱的戏码,你道是为何?”
杨炯眉心微蹙,惑然道:“且不说我对那戏子毫无心思,便是真有此事,他们又能奈我何?不过是徒生嫉妒罢了,于大局又有何影响?再者,你在长安学子中亦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我二人既已谈婚论嫁,也没见他们敢生出什么异心。”
“你呀,真是榆木脑袋!” 郑秋轻叹一声,抬手理了理被晚风吹乱的鬓发。
杨炯见状,自然而然接过她青丝,动作轻柔地将纠结的发缕一一散开,指尖还不时拂过她耳际,满是温柔。
郑秋任由他摆弄,玉足在水面划出几道涟漪,又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