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杨炯猛地攥住她广袖,绸缎被扯得簌簌作响:“好个戏子!不知教坊司归礼部辖制,却认得王府的螭龙纹?长安王府又不止我一家,莫不是瞧着我好欺负?”
屠稔稔顺势瘫软在地,点翠凤钗 “当啷” 坠地,碎钻散落满地:“侯爷饶命!稔稔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戏子,哪懂什么朝纲法度?只记得那嬷嬷说,若从了侯爷,晚香园明年便能在朱雀大街开分园。”
“照你这么编排,是本侯强娶不成,便要杀人灭口?” 杨炯气得浑身发抖,反倒是笑出声来。
屠稔稔忽地抬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稔稔哪敢揣测侯爷心意?许是……许是我误会了?” 说罢,指尖抚过颈间可疑的红痕,话锋一转,“只是《夜来香》这出戏,我们排了整整三月。若是被禁演,戏班里十几口人可就断了活路。”
“所以就栽赃到本侯头上?” 杨炯死死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侯爷说是,那便是吧。” 屠稔稔忽然转了腔调,柔得像戏台上的水磨唱腔,“反正我这条贱命,在侯爷眼里比蝼蚁也强不上几分。”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在衣襟上绽开妖冶的红花。
众人惊呼四起,杨炯却纹丝不动,嗤笑道:“就你这点把戏,也想糊弄人?若这等拙劣演技都能在长安混饭吃,你当感谢长安市民心善!”
屠稔稔伏在地上,指节抠进雕花木板,口中鲜血淋漓仍嘶声喊道:“侯爷要杀便杀!我虽是戏子,却也是凭本事养活戏班几十口人,便是做鬼也不服这冤枉!”
杨炯啐了一口,弯腰捡起地上瓷碗,径直杵到她鼻尖:“仔细闻闻!这刺鼻的硫磺味儿,分明是砒霜!真中了这毒,你此刻早该满地打滚、痛不欲生,哪还有闲心在这儿装腔作势?”
“谁信你胡诌!” 屠稔稔翻着白眼,嘴角还挂着血丝。
杨炯陡然沉下脸,攥着碗便要往她嘴里灌。
屠稔稔吓得鲤鱼打挺,跳开三尺远,发髻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