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至此,她哽了声音,低头用袖子掩住面颊,却还是难以遮住那一丝抽泣的颤抖。南宫玦沉默着,目光转向床上昏睡的楚怀野。他瘦弱憔悴的脸庞,以及他搭在床沿的纤细手指,那手指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像是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呼唤。
就在房间里沉浸在一片低压的氛围中时,一声低如呢喃的话竟飘散而出:“晚……晚晚……”声音微弱,却直撞花向晚的耳膜。
“怀野!”她震惊地扑到床边,将楚怀野的手紧握在掌心,颤声呼唤,“我是晚晚,我在这里。”那一瞬,满腔的强撑与淬毒的狠意都在他虚弱的声音中崩溃。她连呼吸都几乎停滞了,只怕连他沉重的呼吸也会随时断掉。
楚怀野的眼睫颤了颤,艰难地掀开,目光落在她身上。尽管染着残毒的身体虚弱无力,但他的眼神却像参天古杉,风雨击折不改刚直。他想抬手去触碰她的面颊,却最终没有力气,只能极轻地吐出两个字:“别……去。”
花向晚眼眶一热,泪水猝然坠出,却被她用力压住。她迎着他的目光,紧紧握住他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从容:“你傻不傻,不去取药,难道眼睁睁看你葬在这里?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晚晚怎能让你再失去?”
楚怀野闭了闭眼,眼底的痛意压得更深。他不是在怕死,只是在怕她为了他,一个柔弱的女子去拼命。然而,那柔弱的手握着他时,他却只能感到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还想再劝,却被花向晚放柔的唇语堵住了未出口的话:“乖乖养病,别让我的努力白费,你的命欠我的,可还得活着还债呢。”
楚怀野定定看着她,眼底隐隐燃起一抹微弱的光。他试图挣扎着张嘴再说什么,可最终却疲惫地沉睡过去。
南宫玦叹息一声,对着背对着他却仍然泪眼盈盈的花向晚,摇了摇头:“这样追逐不可求的执念,可不当真是要命的。”
花向晚侧过脸,擦去泪光,回头淡然一笑:“是前辈不懂,追逐是盔甲,守护才是致命的软肋。”
她一推门,决绝离去,步子虽急,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沉凝和笃定。
冬日起风了,门缝吹进一股冷意,仿佛要昭示这一路将是多么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