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从废墟中伸出的手臂,五指仍保持着求生的姿态。
某个失去理智的平民,头颅在墙面上撞出的暗红痕迹,至死都紧握武器的战士。
每一具尸体都在无声地诉说同一个事实。
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幸运儿。
这些恐惧愈发激活着杉柏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呃”
一声扭曲的呻吟从废墟阴影中传来。杉柏还来不及反应,一只焦黑溃烂的手突然破土而出,像铁钳般死死扣住她的脚踝!
“啊!”
她惊恐地低头,对上了一双燃烧着病态执念的眼睛。
那是只痴火,半个身子还被压在坍塌的房屋下,却固执地伸长了手臂。
它焦炭般的皮肤簌簌剥落,露出下面熔岩般的血肉,每寸肌肉纤维都因仇恨而扭曲颤抖。
它们生前遭受的苦难,已经扭曲成了最恶毒的执念。
杉柏整个人重重摔在滚烫的焦土上,在惯性作用下翻滚了好几圈。
当她终于停下来时,发现好多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哈哈”
杉柏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味的灼痛。
她回头瞥了眼那个瘸腿的男人,他正拖着伤腿在废墟中翻找可用的武器。
杉柏猛地抓起脚边半截焦黑的木板,朝着最近的火人冲去。
“砰!”
木板重重拍在火人头顶,瞬间四分五裂。
飞溅的木屑像一场黑色的雪,落在她颤抖的手臂上。
太脆弱了就和她一样。
这个认知本该让她绝望,却意外点燃了某种更炽热的情绪。
“去死啊!!!”
杉柏嘶吼着挥出拳头,指节在接触到火人皮肤的瞬间就发出灼烧声。
剧痛顺着神经直冲大脑,但她反而攥得更紧。
她死死扣住火人滚烫的头颅,右手机械般地一次次锤击,每一拳都带起一蓬飞溅的火星。
杉柏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起泡、碳化,但某种比疼痛更强烈的执念支撑着她。
“你简直就是耻辱!被我一个普通人活活打碎!”
“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