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得那婆子身子一凛,话就断进了口中。
却也只需座上晋君“嗯?”的一声,谢韶就扣住了那宫人的后颈,就压得那宫人猛地一缩,似个虾仁,被迫地往后退去,“啊呀,啊呀”
也就使那婆子磕磕巴巴地继续说了下去,“太后娘娘命老奴,教二公子学会学会撞人老奴老奴便趁着莫姑娘歇息的时候,反复反复教二公子撞人”
唉,稚子无辜,然谢密被人利用的事,到底是真的。
这桩事谢玄虽有意瞒阿磐,她心里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但如今被稳婆公然昭告于人前,仍旧使她心头一凉,怔怔地回不过神来。
贾婆子自顾自地回话,“二公子聪慧一教就会”
是啊,谢密一样是个十分聪慧的孩子,他有什么是学不会的呢。
然这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又能有什么错,不过是被人利用,做了一把要杀人的刀罢了。
她做过萧延年的刀,这把刀曾用来杀谢玄。
如今,萧延年的孩子也被用作了刀,这把刀曾用来杀她和她的孩子。
然而这世间到底没有什么就注定是“人性本恶”,那些“恶”不过是所有的因,所有的机缘巧合交汇一处,成了一个“果”罢了。
何况,他的父亲原本也并没有什么错。
殿内雅雀无声,断了舌头的魏罂还瘫在地上微微喘着,殷灵运尖长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了掌心之中。
贾婆子不敢去窥殷氏,只面朝晋君,低眉继续回话,“待三月,女公子还没有足月,便命刘婆子支走了李婆子”
座上晋君冷脸问道,“以何原由?”
贾婆子瞧了一眼地上已经死绝的刘婆子,又瞧了一眼伏在一旁暗暗垂泪的李婆子,颤着声儿答,“回王父,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
殷灵运一双眉头紧皱,脸色黑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然贾婆子还是心一横,大声说了下去,“太后娘娘的人在大梁杀了李婆子的良人!好使她回家奔丧!”
(春秋战国时期,夫妻互称“良人”,良人既指品德高尚的男子,也寄托了对婚姻的平等期待,如《诗经·大雅·桑柔》中,“维此良人,作为式谷”)
李婆子捂着心口,压声哭着,“是,奴以为良人病故,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