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屏风后有人轻声来,也轻声地落座。
阿磐与来人笑着说话,“看来,今日要逼宫了。”
声音轻轻的,殿内有魏氏母子嘈杂,无人听见她的话。
一旁坐下的人也跟着笑,笑着点头。
屏风后的晋君好整以暇地瞧着,他在出手之前,总喜欢看一看马戏。
看他们怎么演,怎么挣扎,怎么出丑。
看他们能蹦多高,能走到什么地步。
但不必担心,他不会叫自己在祖宗面前丢脸。
因此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便看着那咬牙切齿的贵妇人自那宽大的袍袖中掏出了一大把玉石来。
这一大把玉石,有粗有细,有长有短,珍珠玛瑙,金锁松石,甫一被掏出来,抓在妇人手中,立时便在这空旷又暗沉的大殿之中发出了碎冰一般清泠泠的脆响。
那妇人黑了小半日的脸,此刻总算齿牙春色,得意了起来,“众卿家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百官侧目而视,一个个惊骇出声,“啊!那是”
“那是那是我夫人的玉坠!”
“那是我孙儿的长命锁啊!老天爷啊”
“那是是我那妾室的琉璃佩,那是我亲自给她戴上去的啊”
阿磐心头一跳。
是了,殷氏所持都是百官家眷与子孙的贴身之物。
这便是殷灵运今日胆敢咄咄逼宫最大的底牌了。
把百官的家眷子孙拿捏在手中,自然也就迫使百官站在魏氏的身后了。
有人捶胸顿足,有人险些晕厥,捂着心口强撑着问道,“太后娘娘,这是何意啊!”
那贵妇人抬起袍袖来掩唇大笑,指着座上晋君一字一顿命道,“无他,与吾一同,要他,王政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