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店家倒是别出心裁,虽然是装作一盘,却以鱼头鱼身分作两段,另将鱼头再锅里过了油,浸了茱萸,葱姜蒜等辣味,与鱼身蒸制而浇以酱油的风味截然不同。
“来来来,我先敬诸位一杯!”菜肴上了桌子,张濂迫不及待了,端起杯子向着老者们直接就敬过一杯酒,而后还未等及旁人落杯,手中筷子已经伸了出去,朝着鱼肉夹去。
看得出来,这张濂对于鱼之一味,当真就是欲罢不能。
鲁平有些看不过去,身体动了动,脸上明显露出些许厌恶之色。
可因为黄贵挡住了侧脸,这点儿转瞬即逝的神情并没有叫杨慎看见。
“嗯!张濂兄所言这鱼肉,果然美味!再加上这繁华之景,佐以这秋露白之美酒,真叫人陶醉啊。”杨慎只当作没看见,一口鱼肉一口酒水,大赞不止。
“唉,可惜,可惜,可惜用修贤侄来的不凑巧啊,秋露白,以及这黄颊鱼,也不算是烟云楼最好的东西,未能让你一品我先烟云楼最好的美酒,最繁华的景色,便不能让用修你留字提诗,实在是遗憾,遗憾啊。”
来了!
杨慎心中暗道,可脸上却不动声色。
只见他眉头微微一蹙,酒杯一顿。
“黄老何故作如此叹息?”
就好似他一点儿也不知道,这肃宁县闹土匪一样,更好似他真的就是来这里游山玩水,楼下十数名壮汉乃是摆设。
“唉!用修贤侄,或许不知道,肃宁县往西,便是靠海,因此本县西边土地,乃盐潮之地,日晒则出青盐,此一向是肃宁一地百姓发家致富之门,赖以为生之计较也,然自正德三年起,匪寇横生,贼人横行,从那二刘裹挟百姓,聚众为寇时起,肃宁县附近山林杂生之处,便常有贼子盘桓,劫持商路不说,光景不好,收成不丰的时候,甚至还会威胁道城下近处,实在不能叫人安生。”
“也就是说,现今肃宁县的繁华,实际上已经是沉陷颓败之相,衰落十几年的结果了,是吗?”
“是,正是如此,老朽几人,看在眼中,却痛彻心扉啊。”
“可,这却叫小子我直感到不可思议啊,你看,这满街都是衣冠整齐,面不见菜色,可见饥谨之患不存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