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又一次颤栗,受到碾磨的钢铁骨骼呢喃出她的名字。至高意志有求于她。她猜不到会是什么,每当它不再用暴毙的政敌和莫名好运取悦她时,就是在隐晦地要求她做某些事。
“抱歉,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天使的神情依然冷漠,“您是想知晓外面的现状吗?”
“我是说…”奥菲莉亚佝偻着衰微的躯体,最终没有力气再多说几个字。“是。”
“正在为您转接外部影像。”
接着,奥菲莉亚看到了,也闻到了圣城变成了什么样。血液的铜臭味已不新鲜,这种气息几乎从城市的骨子里蒸腾出来。肉质腐烂的浓郁恶臭在无穷无尽的亵渎者内脏中翻卷,刺激着它们泼洒更多的血肉。那味道她不陌生,在地下武器试验场的高峰期,总会有数千人如食腐的野兽般辛勤劳动。流民、奴隶、重伤的士兵和精灵等异族,以及彻底抛弃伦理与道德的学者,会用各项测试指标来将数千这个数字精挑细选地只剩下几十个。堆积如山的尸体就这么弃置在他们暴毙的地下空洞里,而最为尊重的处理方式也仅仅是在下水道的墙边松散地堆成一堆。因为长期无人过问的缘故,最新鲜的尸体用不了几天也会飞速腐败,尸斑蔓延,开始膨胀,从天知道什么地方引来成群肥胖油亮的苍蝇。所以为什么会恐惧呢?她呼吸过那里的空气,而且它也渗进了她的内在。这种气味是圣城的一部分,神权秩序的一部分,皮肉和毛发的一部分,体内流淌的鲜血的一部分。或许她早该感到恐惧了:她会在整个余生都带着这种臭味,只要一次深呼吸就能确认这一点。
投影视角拉近,正对窒息的濒死城市。汹涌的癫狂兽潮正在每一条毛细血管般的街道上翻腾,无可名状的亵渎色彩在幸存人类组成的防线前雀跃不已。没有人能指挥他们,他们甚至不会互相帮助,而是麻木地蜷缩在缺口越来越大的盾墙后,在疲惫的抽搐中不安地跪地祷告。
奥菲莉亚捏紧了她的权杖。
“我该怎么做?做什么?”她大喊道,并不期待得到确切回应。
作为回应,天使将一大堆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发送到她面前的投影上。对此,奥菲莉亚怀疑它是否真实,因为她从未见过精确到个位数的伤亡报告和实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