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背对着自己。
“现在,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了。
折磨也好,羞辱也罢,这对一个将死之人都毫无意义。他不该恨吗?他仇视这个世界,恨世间所有神职人员,恨他们助纣为虐,恨他们为虎作伥,但同时他又深深地爱着这个世界,爱着世间一切美好。
他恨的人太多,爱的人太多,可真正完成使命的时候,在用碎刃刺入仇敌心口的瞬间,他竟然恨不起来了,似乎…
也就那么回事。
摸着染血的利刃,回忆着他们往昔的罪行,他感觉,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也许不是不恨,而是心死了吧。
说实话,他还真想看看她那苍白而又慌张的神情,看看一位半神,唯一一位在世的圣徒,是如何在死神面前摇尾乞怜的…但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一具干瘪的尸躯——曾经是人类,早已泯灭人性,被洗脑后灌满神意和恐惧的柔软烂肉——他用严重损毁的骨头戳穿她的身体,每一次穿刺,都带来她内脏痉挛地颤动。她想说话,但嘴唇和喉咙里灌满的血浆只允许她发出湿哒哒的咕哝声。
要来不及了。他的指骨早已不翼而飞,就连断裂的大臂也被愈发凶猛的烈焰吞噬。即使现在一无所有,他依然能撕咬,她没有夺去他的牙齿,起码不是所有牙齿。一定要确保她死透。劳伦斯扑在她身上,齿间几乎没有咀嚼那鲜嫩的生肉,而是更倾向于将冷冰冰的大块直接吞下。他完全不关心味道——咸肉只是咸肉——但滚落在胃袋里的每块肉都会在他的血管里激起一道瞬间的不适感。吞食仇敌的血肉就是吞噬她的力量,将死者的精华融入己身。他记起自己每一次战斗的过程,回想起每一把挥舞过的武器的重量,感受到一口口吃掉敌人时屠夫般的快乐,这让他无比餍足。他尝到死去兄弟的生命,吞咽她痴心妄想的霸主美梦,这是一种多么甜蜜新奇的感受!只差一点,吞下她的心脏,她就再也不能…
-你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从那双泛着寒光的眼眸倒影中,他瞥见了自己,撕裂的嘴唇和滴血的牙齿将他的脸定格成一只无名的野兽。他戴着一副恶魔的面具,被缝合的眼皮空隙处露出非人的凶光。
“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