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劳伦斯对这些毫不在乎。
嵌着精细银丝的黑曜石阶梯引领他们迈向了一道由玻璃与黄金制成的拱廊。唯一打破这幅美妙景象的便是从横陈尸首上流淌出的汩汩鲜血。劳伦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撞开大门。门后的墙壁与天花板都是平滑的镜面,其中一些被震出了细密的裂纹。这里毫无动静,一切可怖事物都被隔绝在外,种种震耳喊杀也变得沉闷淡薄。他们能听到下层战场传来的咆哮与哀嚎,以及承重柱轻微晃动的闷响。一缕缕带着古朴香气的轻烟从晃动的悬吊香炉里袅袅飘扬。这座厅室的镜面结构将光芒禁锢在室内,为杀气腾腾的突击队员们镀上了一层备显虚幻的光晕。他们下意识放慢脚步徐徐前进,在这奢华绮丽的厅堂里四处张望。他们在光可鉴人的墙面上看到了自己:惊愕不已的面孔,脏污佝偻的形体。他们是满身血污的野蛮入侵者,被映衬在温润如蜜的圣洁光晕中。掠夺者、杀戮者、破坏者,他们在厅堂两侧纯白雕像的轻蔑注视下自惭形秽。
流矢从大厅另一侧飞窜而来,打断了众人的思绪。那一枚枚陨铁铸造的夺命灾星瞬间射穿了十几人。突击队匆忙架起盾墙,弓箭手也躲在人群中向不见踪影的敌人还击。几息后,朝人群尖啸而来的流矢中加入了巨型重箭,一个个躲避不及的老兵被射得丢头断臂,骂不绝口。劳伦斯看到几个圣佑军站在一道暗门前操纵着弩车向他们倾泻怒火,他毫不犹豫地拔剑冲了上去,箭雨顿时调整了方向,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劳伦斯不闪不避,仿佛迎面扎进风暴。他横冲直撞,拎着猩红女王全力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