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春却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水：“不，我现在只想笑。他们若是泉下有知，肯定也很高兴。以前他们做不到的，现在有人替他们做到了。”
说到最后，她走到一座墓碑前，目光复杂地看着碑上镌刻的名字。
这里埋葬的是她祖父祖母，她看着上面的字，记忆瞬间回到多年之前。
祖父陪祖母下棋，她在旁边给祖母支招。
记忆里充满了欢笑。
可如今，曾经慈爱的祖父祖母已经变成白骨，她也不再是当年的窈窕少女，成了垂垂老妇。
“时间过得真快啊。”
柳知春叹息一声，脑袋一歪，靠在了屠勇肩头。
轻声叹息道：“我这辈子做过最对的决定，就是当年离开皇宫，选择嫁给你。”
屠勇心头一紧，忍不住问：“你当初进宫，是为了报仇吧？为何后来改了主意？”
柳知春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是啊，当年我满脑子都想报仇，所以想方设法进了宫，想要成为宫妃，让夏国攻打燕国。
可是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那些小宫女和小宦官，整日活得战战兢兢，经常被人欺负压迫。
若非家里日子太苦，穷得吃不上饭，他们也不会选择进宫伺候人。
他们要么是家里父亲当了兵，要么是兄长去当了兵，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回来的只有他们的死讯。
可他们已经这样悲惨，在听说我的家人全都死了后，依旧在心疼我，处处关照我。
我看着他们，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家人，想到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我还想到了你。”
柳知春说到这里，看向屠勇，“我想到，一旦两国打起来，很多像你这样的小兵，都会成为战场上的尸骨，我就觉得满心羞愧。
我的家人是为了让百姓安康，才被燕国昏君害死。可我若是挑起两国战争，害死千千万万无辜将士和百姓，我将来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他们？”
说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当年她在心中挣扎了许久，强烈的仇恨就像是可怕的毒液，不断侵蚀着她的理智和内心。
可那些身世悲苦的小宫女和小宦官，他们的笑容和关心又在不断拷打她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