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起初不经意的小事,如今和陈云皓耳朵上的豁口一道反复浮现在脑海中,她调来工坊中匠人的名册,在里头找到陈云皓的那页,上头写着,他是昌州人,并非岳州人士。
这些难道竟都只是巧合?
她正琢磨着,孟迟起身从床上下来,过来把她手里的名册抽走了。“陈云皓?这不是机括坊那个——陈映真的副手吗?”
“他怎么了。”
姜绾把事情原委一说,一时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法子,只道:“你见过人,替我画一副画像,送去府衙让那老人家认一认。”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这么多巧合碰在一处不太巧合,得细查。
“行,我现在就画,你会儿别忙活了,一会儿画好了我会让人送去府衙。保不准明日吴家就要开始来人,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才能应付,去吧。”
姜绾想起今日在船上,他特地替她挡羽针的事,这会儿事情过去,孟迟果然又如同上次那样不提了,她看着他,久到他终于发现过来,回过头问:“娘子看我作甚。”
姜绾叹息一声,决心这事还是要放到明面上来讲讲清楚,“今日羽针的事,还有上次火药的事,你没有想要问我的?”
孟迟正画着人像,笔一顿,在人脸上戳了好大一颗痣。
他背对着她,声音略有些不安,“没有,我只知道你愿意为了我留在这儿,便极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何况……何况娘子不是说,可以有个我们的孩子了么……我相信娘子你,不会丢下我和孩子离开的。”
孟迟越说姜绾越糊涂,先不说孩子还没个影,她等了他半天,他什么也不问就是担心她与众不同有朝一日会留下他离开这里?
所以听说她愿意同他有个孩子,才会那般开心吗。
姜绾心头忽地柔软下来,竟不知他一直担心的会是这个,她刚想从床上起身,走过去抱抱他,突然一阵眩晕,又跌坐了回去。
一阵恶心翻涌上喉咙,姜绾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娘子,你哪里不舒服?”
孟迟丢下笔过来扶她,姜绾摆摆手,突然心中一凛,缓缓搭上自己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