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忽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如果他最后一枪把我干掉也就算了,可他没有,就好像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直接打明牌也吃定我了一样。”
“杨佩宁都未必敢有这种自信。”
秦玉林突然捧了我一句:“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一切都还没见分晓,这种‘半场开香槟’可是兵家大忌。”
林霜闻言一怔:“半敞开的香槟?是会泄气的意思吗?”
“……是不能在中途轻敌的意思。”
秦玉林愣了一下才解释道,随后重新看向程凯:“综上所述,刚才这些人无论战略还是战术,都存在极大的改良空间,所以就算他们不蠢,也绝对不够聪明。”
“原来如此……”
程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神里慢慢浮现出几分崇拜:“真没想到,刚才那么突然的情况,你们还能考虑这么多,怪不得孙队长说这次任务能学到……”
话没说完,程凯崇拜的眼神忽然晦暗下去,其他人的表情也在同一时间僵住,使得一片压抑的气氛在车舱里蔓延开来。
听着通讯器里隐约的呼吸声,我的胸口也开始发闷。
先前得知孙文泽、甚至杰德和利亚姆牺牲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
当时我以为是“记忆融合”的影响,或者是最近死的人太多习惯了,但现在我发现不是这样的,而是当时的局势太紧张,那些情绪被我在潜意识里压下去了而已。
直到此刻,所有危机和隐患全部消除、神经彻底放松下来之后,所有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就全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不过在那众多压抑、凝重的情绪中,我感受最深的不是悲伤或者悲壮,而是自责。
孙文泽的死,杰德的死,利亚姆的死,甚至还有一度相信我的、席尔瓦的死——是的,还有席尔瓦。
我知道他是敌人,我的立场也没有任何动摇,但他确实是因为相信我、相信我那个胡诌出来的“补救计划”,才会一个人孤单的死在山脊上。
还有杰德、利亚姆和孙文泽,也是因为相信我才会来到这里,然后就这么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不过我现在好像成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