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才,却也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陈瑜昂首冷笑,“这监生籍,祭酒尽管革去!”
宋讷额角青筋暴起,枯瘦的手指攥紧了戒尺:“好!好!本官今日就成全你!”
他猛地转向典簿,“取革除文书来!”
刘文焕上前几步,跪倒:“祭酒开恩!陈瑜伤势未愈,神志不清——”
“不必!”陈瑜一把推开同窗,“刘兄何必求这老匹夫!”
他强撑着重伤的身子,扶着柱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陈瑜,今日就算爬,也要爬出国子监的大门!”
围观的监生们骚动起来。
几个年长的皱眉后退,生怕被牵连;
年轻的却红了眼眶,有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搀扶。
廊下阴影里,老监生们交换着眼色。
须发花白的李贡生冷笑:
“当年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如今这些后生,一点委屈吃不得……”
“荒唐!简直荒唐!”另一个四十岁的贡生摇着头,冷脸和宋讷如出一辙,“十年寒窗换来的进学机会,就这般糟蹋?”
“周兄何必动怒?”有人低声劝道,“年轻人不知轻重,多栽几个跟头就好了……”
庭院中,宋讷扫视过一众心怀不满的小监生们。
“害群之马不必留。”他负手而立,目光扫过众监生,“还有谁要退学的,今日正好一并清退!”
四下寂静,只有风吹过树梢,哗哗作响。
刘文焕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望着陈瑜,喉头滚动,神情纠结,却终究没有出声……
监生们低着头,无人应答。
宋讷扫视众人,冷笑一声:“看来,还有明白人。”
“陈瑜,去收拾行囊。”
宋讷的声音冷得像冰。
“谢祭酒成全。”陈瑜咧嘴一笑,一副洒脱之色。
同窗们搀着陈瑜回到号舍。
还没说上几句话,便有典簿,带着一名差役站在了号舍门口,手里捧着清单,面无表情地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