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息怒!陈瑜只是一时糊涂!”
“求祭酒开恩,饶过他们吧!”
“他们知错了!”
方才一同受刑的刘文焕,也挣扎着,从刑凳上滚下来,踉跄跪地:
“祭酒,陈瑜性子刚烈,绝非有意顶撞,学生愿代他受罚!”
“都闭嘴!”宋讷一声厉喝,全场噤声。
他缓步走向陈瑜,官靴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退学?”宋讷冷笑,“先得晓得后果!”
他冷着脸说:“凡退学者,将失去监生身份,若想再考科举,需重新从童试开始。
想退学的,大可去试试,可还再有书院,敢接收你!一个悖逆师长的狂徒,谁愿意教导你?”
“退学吧,科举的路,断了!”
宋讷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头上。
这话比板子更狠,几个原本心底蠢蠢欲动的监生顿时白了脸——
寒窗十年换来的监生资格,谁舍得就此断送?
监生们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青石,不敢抬头。
陈瑜却仍梗着脖子,嘴角的血迹未干,眼神倔得像块石头。
“学生不才,”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但求问心无愧。”
宋讷盯着他,神色冰冷:“好个问心无愧。以往去科学院,就属你跑得最勤!”
他背着手踱了两步,猛地转身,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来人!把陈瑜押入思过院!没有本官手令,谁也不准探视!”
差役立刻上前架起陈瑜。
“祭酒!”刘文焕膝行两步,“陈瑜已身受重伤,求您——”
“再多说一句,”宋讷冷冷打断,“你也进去陪他。”
刘文焕僵在原地,拳头攥得发白。
宋讷扫视全场,声音沉得像铁: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再有妄议者——”
他目光在几个愤愤不平的监生脸上停留,“逐出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