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云逍话锋一转,便如平地起惊雷:“然则,权柄若无缰锁,则如猛虎出闸,利弊之间,旦夕可变。且问诸位,如今这商业银行,尤其遍布各地的分号,其权责是否已然过重?”
他转向高福丽,目光锐利如剑:“高掌柜,你执掌银行中枢,当知我所言非虚。”
“地方分行行长,手握千万银两之调度,俨然一方诸侯。”
“上欺总号,下瞒官府,勾连豪绅,鱼肉百姓,此等情弊,难道还少吗?”
“便如此番吴县分行一案!”
云逍声音陡寒,“区区一分行行长,竟敢鲸吞国帑,藐视法度!”
“若非同陛下微服至此,偶有所察,还要祸害多少良善,侵蚀多少国本?甚至危及我大明江山社稷!”
“长此以往,这商业银行,究竟是朝廷的钱袋子,还是养痈之所?”高福丽闻言,娇躯微颤,霍然起身,对着云逍深深一福:“国师明察秋毫!”
“都是属下督导不周,用人不明之过。”
“银行地方之权泛滥,已成尾大不掉之势,若不加以整饬,他日必生大变。”
“属下……属下恳请国师示下,如何匡正时弊,重塑银行之纲纪。”
云逍见高福丽能有此认知,神色稍缓,颔首道:“高掌柜能明此理,善莫大焉。”
他目光沉凝道:“我决定了,大明商业银行今后之本,当在储蓄、借贷、汇兑、结算四事。”
“至于其银券发行之权……”
他的目光转向孙传庭,一字一顿地说道:“必须从商业银行手中尽数收回!”
“此权当归于朝廷,由户部统一印造、发行、监管!”此语一出,满堂皆寂!
花厅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