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恃墉帝长子身份,爱惜羽毛,素来注重名声体统,不愿落下任何话柄让御史台那些言官参奏弹劾。
当真是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来一趟北翼,搞脱了五十万两银子。
心疼,加肉疼,总之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岑济要回梁国了,临行之前,邀来岑澈在所住客栈的雅间喝酒。
他主要是想提醒岑澈,“北翼公主不似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她城府极深,据说北翼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出自她的手笔。”
岑澈喝酒,听着,没说话。
岑济也不知他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若不是为了金矿,他才懒得废话,“北翼以前什么样子?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那会遇上宛国,屁都不敢放一个。才短短几年间……”
“那是因为有恒帝在北翼做驸马,得明德帝重用,还做了卫北大将军。”岑澈收起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神色有些寂寥,“虽然我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强。”
“他强在哪?他八岁就被逼宫,走投无路。”
岑澈悠悠看过去,“他八岁被逼宫,后来被你派废物精卫追杀,结果人家死了吗?不是他强,就是你的人太废。这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当年他一得知死的是他四哥,活着的是恒帝,立刻就把消息告诉了大哥,就指望着他报仇呢。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人家不止活得好好的,竟然还娶了公主做了驸马生了儿女当了将军,真就是什么都没耽误啊。
他四哥,死得好惨……岑澈压下泪意,再一杯酒下肚。
又是这个话题,岑济气得胸口起伏,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恒帝有皇家死士‘十二杀’护卫,所以才能从我派去的人手上逃脱。你说得对,我的人很废,被恒帝反杀。独独跑出来一个人,他怕完不成任务会死,编造了谎言来误导我。不止误导我,还误导了父皇,我已处决了这个人。”
岑澈掀眸,冷淡得很,“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跑出来的人,也是恒帝故意漏给你的?目的就是要借他的口,告知你,他死了,别再派人扰他蛰伏。”
岑济怔愣。似乎是第一次想到这种可能性,莫名生起一种对恒帝刻在骨子里的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