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人还是笑,只不过这阵笑比先前多了些别有深意。
他盯着顾南枝道:“顾施主,您不记得了?上次您来,给过贫僧生辰八字,您的红鸾星是上一年启动,算算日子,今年成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水到渠成?
听到这,顾南枝恹然萧索一阵,又觉讽刺无比。
老僧人的话乍听去,简直就像天赐的一段良缘,可顾南枝根本不爱那个人,谈何喜欢这段婚姻?
每天早上醒来,她还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总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还待在哥哥家里,这床也是哥哥的床。
然后,她慵懒的躯体会不自觉地往中间靠拢,纤细的一只小手摸呀摸,企图能摸到她爱的人,希望哥哥能抱着她睡,希望能贴到他的胸口,倾听他的心跳声,感受他在自己身边的满足感……
然而结果是——她摸了个空。
摸着摸着,最后清醒过来,愣愣发着呆,失魂好一阵,才醒起自己已经嫁人了,而她的哥哥,再也不可能抱着她入睡了。
这辈子,他们再也没可能了。
出了寺庙,顾南枝并没有回到祁砚川的住所,而是吩咐司机,把车开到虹湖区的那栋老旧的洋楼别墅里。
房子大,日常疏于维护,已经积攒了许许多多的灰尘与蜘蛛网。
顾南枝在庭院的那棵枣树下坐了一会,才打电话给祁砚川,告知他,今晚她想回自己家里睡。
祁砚川是在一场酒会上收到来电,等走到宴厅外的一处空草地,才摁下接听键。
他现在已经习惯每晚回到家里看到顾南枝的熟悉场景,突然听她说不回家,愣是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怎么这么突然?你家的那栋房子除了上个月简单收拾下,基本没怎么打理,你刚刚病好,最需要干净的环境修养。”
他说着说着,语气里藏有几分请求,带着点商量的语气,与她道:“要不这样,你今晚先回来这边睡,我明早派人过去打扫,你迟个四五天再回去,如何?”
倘若以前,顾南枝会说好,而后随同司机上车。
然而今天的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恐惧、愧疚、抑压的情绪一同幻化成厌烦。
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