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偏心!”南雁顿时垮了脸,樱唇嘟得能挂油瓶,“夫人只疼北茴姐姐,次次都替北茴姐姐说话。”
北茴得意地扬眉,指尖又去捉她,“小没良心的,昨儿夫人专门给你留的玫瑰酥是喂了狗吗?”
南雁“汪汪”两声,逗得时安夏直抚额。
待闹够了,时安夏纤指轻抚鬓边垂发问,“北茴怎的站在外头?”
“皇上跟卓大人在谈话。”北茴压低声音,眼角眉梢掩不住喜色,却又担心南雁继续笑她,便附在夫人耳边说,“方才皇上还赏了卓大人一座铁马城的宅子,说是贺我们花烛之喜。”
时安夏笑着拍拍她的手,“那使得。”
南雁其实听见了,可没再说话。嬉闹适可而止,莫误了夫人正事。
二人陪着夫人一起往里走。
时安夏站在门口便行了礼,问是否打扰了皇上和卓大人的谈话。
昭武帝笑着让她进,说无事闲谈而已,正等她。
卓祺然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身,向昭武帝和公主一一告辞。出去时,掠过北茴,他略一驻足,又行了一个端方的君子礼。
北茴含笑屈膝还礼,抬眸间却见他眼下一片淡青,脸色不太好,唇色也比往日浅了几分,衬得那头白发愈发白了。
她心道这人怕是昨夜又没睡好,寻思着今儿给他炖汤补补身。这念头还未转完,卓祺然已迈步出去。
晨光里,那道清瘦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回廊之中。
北茴与南雁为公主奉了盏玫瑰露,又为昭武帝换了新茶,才齐齐退出门去。
偏厅不似暖阁那般暖和,好在北茴已早早命人添了几个铜胎画珐琅熏笼。银丝炭在笼中静静燃着,将渗入窗棂的寒意一寸寸化开。
昭武帝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开门见山道,“朕三日后起驾回京。”
时安夏唇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笑意既不远,也不近,“臣妹祝皇上一路平安顺遂。”
昭武帝略作沉吟,道,“临行在即,朕欲擢升唐星河为珙城守备将军,马楚阳为松城守备将军,以补此二城空缺。皇妹以为如何?”
时安夏敛下眉头,眸光微垂,“臣妹不敢妄议朝政,一切全听皇上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