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桌前,巨大的桌子上堆积着厚厚的两叠奏折,毛笔搁置在架子上,墨水已经干涸。
徐大海站在后侧,一声不敢吭。
良久后,外面传来轻微敲门声,“恒王爷觐见。”
“宣。”皇帝开口,稍微更换姿势,拿过茶杯啜了一口。
“徐公公。”他沉声叫道。
徐大海上前两步,“奴才在。”
“茶凉了,去换茶。”皇帝吩咐道。
“嗻。”徐大海低着头,拿过茶盏,脚步轻而快地走出去。
他手中茶杯正散发着袅袅热气,沁人心脾的茶香四溢。
显然茶未凉,借口让人离开才是真。
顾承靖快步走进来,拱手刚要下跪,皇帝招招手,“不必多礼,坐过来。”
顿了一下,顾承靖只低声喊了一声,“父皇。”
“可有进展?”皇帝垂首看他。
距离南阳郡王自尽,已有三日有余。
顾承靖抿着唇,“南阳郡王行事机密,家人下人都瞒得严实,信件已全部烧毁。”
总而言之,死无对证。
皇帝神色冷凝,周身气场强大。
他下意识去拿茶盏,却拿了一个空,才想起来已让徐大海将茶拿走。
“承靖,是真查不到?”语气里,有淡淡不悦。
顾承靖抬头,声音冷静,“只要有蹊跷,定会被查到。”
父子两人对视片刻,皇帝终于将视线挪走,轻笑一声。
笑声,仿佛是一把小锤子,将紧张气氛打破。
“承靖,今年你也二十有一了吧,有心仪对象了吗?”皇帝忽然问道。
寻常男子,十五岁即可定亲,随时可以完婚。
但顾承靖因没有母妃操持,并且推脱没有心仪对象,一直拖到现在。
京城内外,不知道有多少家女子为此心碎。
顾承靖一愣,随即摇头,“并无。”
皇帝恨铁不成钢,“你这是打算孤独终老?真的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顾承靖沉默。
皇帝试探性开口:“最近些时日,朕有听到外边传言,你和江家小姐……一同前往北疆,出生入死,该是有特殊情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