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儿时认识迟淮的那天,迟淮便总是待在长乐坊里,跟他说起外面的事情,迟淮也总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即便是天下兴亡,他也只说是天道寻常。
可。
这次真元门因万年神柏复苏大开山门,他却前来道贺,还带来了十多箱金银珠宝。
那晚。
他明明是追着鬼道的气息一路来到真元门,可真的追到鬼道,以为可以将鬼道捉拿时,鬼道的气息消失了,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迟淮。
那日他出现在长乐坊,同样也是察觉到鬼道在人间行恶,才以显出真身前去捉拿。
如出一辙的。
迟淮也是如今日这般护在鬼道的身前,警告自己不许在长乐坊里动武。
那时。
他只当迟淮是想护下长乐坊,毕竟依自己对迟淮长久以来的了解,长乐坊一定对迟淮非常重要。
不然。
他绝不会耗费万载光阴,只为,护一个赌坊。
刑则看向迟淮身后的鬼道,眸色愈加沉重。
现下想来。
他并非为了那个赌坊,而是这个鬼道。
看着刑则满是怒意与不解的目光,迟淮坦言道:“这一切皆因我的一己私心。”
“私心?”
刑则的表情,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之事。
“没错。”
迟淮回应着转过身目视被自己护在身后的鬼道,缓缓道:“迟淮顿了顿接着道:“方才你们在柳间的幻境中也看到了,柳间记忆中的那个行云,便是我,而迟淮,是我现在的名字,亦是原本的名字。”
望着眼前的鬼道,迟淮的眼中升起一抹细小的波动,顿了顿道:“我的私心其一,便是送他来此。”
“送他来此?”刑则眉头紧锁,完全不能认同道:“你可知他可是鬼道,他来此,会让多少人受难!”
“我倒未曾见他伤过一人。”
“你…!”
迟淮平静而又肯定的言辞,更加证明了他对鬼道的信任,让刑则的话哽在喉头。
说罢,迟淮垂下眼眸,眼中细微摇曳道:“反倒…杀他之人是我……”
刑则情绪难掩激动道:“你说的那都是万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