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内,青烟缭绕的檀香也压不住林坤额角的冷汗。
他攥着狼毫笔的手悬在卷宗上足有半盏茶时辰,墨汁滴落晕染了「贵妃」二字,恰似那夜储秀宫被血浸透的槐花瓣。
“府尹大人若再迟疑,怕是要误了早朝递折子的时辰。“温幼宜指尖轻叩檀木案,惊得林坤手中笔杆猛地一颤。
这林坤也不知道是怎么爬到京兆府府尹这个位置上的,做什么事情都畏手畏脚,这卷宗迟迟不写好,也耽误温幼宜的正事儿。
她袖中滑出半截染着丹砂的宣纸,墨迹蜿蜒如符咒,“我说符也林大人,你要是像我这般写是不是含糊其辞的意思就可以了?这般措辞既全了天家体面,又将罪责引向邪术惑心,岂不两全?“
赵钰倚在雕花门框上轻笑,暗红衣襟下包扎伤口的白帛上面被温幼宜更新打好的蝴蝶结若隐若现。
他瞧着那小女人将三寸宽的谏言拍在案头,恍惚又见她在他三番几次涉险时候流露出来的伶俐模样。女人还真是个宝,既有小女人的娇羞,又有大女人的伶俐,他还真是找到了一个找媳妇。
林坤看着卷宗上面被温幼宜修改过后的一些描写,两眼放光,“不愧是魏武侯府家的表小姐,又善武又善文,就多谢温小姐替老夫给这装卷宗了。作为报答,老夫这就在手抄一份,让温小姐带去交给郡主的父亲。”
手抄一份卷宗又不费什么力,林坤也是个是时候学会卖人情的,老奸巨猾的老官。
温幼宜和赵钰在一旁等待林坤将卷宗抄写交给他们的时候还不忘打情骂俏。
林坤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满眼就只有笔墨上的文字。说这温小姐以后是要进入东宫当太子妃的,但是这襄王府家的世子也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府敷衍能够得罪的起的。
不管这温小姐最后嫁给何人为妻,也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林坤又何必多此一举,在别人的背后乱嚼舌根呢?!
“喏,温小姐,赵世子,本官已经将这份卷中抄录完成。”
温幼宜接过林坤的手抄卷宗,抱拳谢过后,带着赵钰离开京兆府。哪怕现在天色已经渐沉,但温幼宜一刻都已经等不得了。现在就要到孟府去,一是给孟云珂的父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