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见父亲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却稳稳按在轮椅扶手上纹丝不动。
“怎么?顾将军不想接旨?”刘德贵阴阳怪气道。
“这可是皇上亲笔所书,你敢不接,就是公然抗旨!”
顾枫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草民斗胆问公公,圣上可还有口谕?”
刘德贵面色一僵,随即冷笑:“顾老将军这是质疑圣旨?”
“皇上说顾家世代忠良,必不会抗旨不尊。”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言尘。
“尤其是你这儿子,当年可是威震边关的北齐战神啊!”
顾枫并不畏惧,抬眼直视刘德贵:“敢问公公,此圣旨连称谓都没有,我儿言尘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前去御敌?”
刘德全眼中闪过讥讽,将圣旨往前送了送。
“是咱家没说清楚,还是顾老将军年事已高没听清楚,顾家带罪之身,皇上能允准你儿前去御敌,你们一家这是要不知好歹吗?”
刘德贵身后的禁军隐隐有发作的迹象,顾言尘猛地起身,刘德贵瞬间朝后一退,眼神中满是忌惮。
顾言尘冷笑一声,伸手接过圣旨。
“草民顾言尘,接旨!”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明黄绸缎上的字迹不但歪歪扭扭,甚至还带着大块的酒渍,一看就知道祁仁是在什么状态下所写。
见他识趣的接旨,刘公公满意地点头,转身时突然压低声音说了句。
“对了,景王爷让咱家带句话。
这葫芦关的月色最适合祭奠亡魂,但顾将军到了,就不用祭奠!”
说完,刘德贵得意的带着禁军扬长而去。
大门刚阖上,顾言尘重重一拳砸在香案上,檀木案几应声而裂。
“好一个不用祭奠!”